舞会是许多人的快乐源泉,舞厅里却也实在是又闷又热,于是休息时身边舞伴一提议去花园走走,薇洛迅速点头同意了。 “我察觉到您仿佛一直心事重重。”在走向一座凉亭的过程中,她身边的子爵开口道。 他是个极具男性魅力的男人,挺拔英俊,深色的皮肤令他带着一种迷人的侵略性。 薇洛道:“是我太忽视您了吗?我确实总是在思考事情,很多很多事情。” “我只希望有一件是关于我的。” 薇洛笑了:“当然,您舞技超群。” 子爵望着她忽然的笑容,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地问:“我们可以用‘你’来互相称呼吗?您是否也会觉得敬称总是显得太官方太正式甚至是太冷漠了?” 薇洛微微一愣,旋即,她拒绝了他的提议。她喜欢与他人保持距离,就像她在面对法国女仆时也未曾遗忘要说敬语。他们也许可以愉快地跳舞、散步、谈话,但他们永远也不能轻易地以“你”相称。 子爵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小姐,您说了算,是我太过于冒犯了。” 他将目光转回了前方,又道:“就在刚刚,我其实也一直在想着一件事情,我在想,我以后还能够再见到您吗?当我之前在歌剧院见到您时,我就这么想了,然后,您今天晚上就像是一位仙女一般地出现在了舞会上,实现了我的心愿。” 听得他这么说,薇洛有些惊讶地扬了扬眉,好吧,她毫无印象,她当时一直在担惊受怕,压根就没有去注意任何一个人的脸,哪怕他很英俊。 她就像是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一般,搬出了她目前那个所谓的情人:“那就得看公爵的安排了。” “您准备与他一起前往意大利吗?” “显然如此。” “小姐,这使我难过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了。”子爵道。 “我完全相信您与他感情深厚,意大利人一直是非常好的情人,但跟着他离开会是个错误的决定,那种地方并不适合您,不出意外,您很快就会变成一个过时的乡下女人,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都觉得您应该留在巴黎,让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妆点您的美丽。” 他努力地尝试说服她,然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如果阿莱西奥听到了他这么说,八成会被气得头上冒烟并跟他据理力争,从时尚、文化、艺术争到红酒、美食…… 虽然阿莱西奥自己都很喜欢法国。 “巴黎对我来说太热闹了,它会把人宠坏。”薇洛道。 如果她喜欢光彩照人的轻浮生活,世界上不可能有任何地方能与巴黎相提并论,但偏偏她是个乡下姑娘,她宁愿呆在乡下,数她的羊,骑她的马。 “可是美丽的人就应该被宠爱,您这是想要违反自然,那堪称是一种犯罪,我想您还不太清楚巴黎究竟有多欢迎一位您这样的女士,只要您愿意,您可以把这个世界都踩在脚下。”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两人与被爬藤缠绕的凉亭越来越近,很快便听到一阵极细弱的说话声也从内中飘了出来。 一个温柔悦耳的女声问:“所以说,你一周之后就准备要启程回意大利了?我以为你会待得更久一些。” “夫人,您是知道的,我早已过了那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年纪,如今会走这一趟也不过是为了我的母亲,她身体很不好,又实在是惦念着她的小妹妹与几个外甥。而且,我也觉得我还是太缺乏语言天分,不论是法语还是英语,都实在让我头疼,还是充满乡音的皮亚琴察更合适我。” 应答的男声一出,薇洛立马就认了出来,正是消失的阿莱西奥,于是她下意识地停了准备赶紧走开的脚步。 她想,他的法语明明说得完美极了,英语也能正常地发出h音,不像隆戈,英语口音可怕至极,倒也真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而子爵对这两个人的过往自然了解得远比她多,遂也什么都没做,安静陪着她在这危险地听墙角。 女人叹了口气,道:“你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总是有无数借口,我们已经很久不曾这样好好说过话了,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我的。” “我想我还有许多事情待办,恐怕只能拒绝夫人的美意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呢?除了整天陪你的新欢招摇过市。”她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妒意。 居然提到自己了?薇洛一阵尴尬。 阿莱西奥轻声笑了:“那确实就是头号要紧的大事了。” 薇洛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扭头看向子爵,示意他们该离开了。 而那位夫人也再度开口了:“看来,哪怕是我,如今也得与其他女人一样,品尝到你的闭门羹了。” 她失望的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碎。 在薇洛忍不住走神间,子爵悄悄地拉住了她的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