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气的…… 柴媪也懒得再多事,便站在榻边嘱托道:“你且捂严实,等今夜发了汗便好了。外头乱成那样,我也没有旁的法子,若你熬不过去可莫要怨我。” 师杭强撑着困意,轻声道:“多谢您,您于我有大恩,日后定竭力相报。” “行了行了。”柴媪不耐烦听这些,心中也不信她能报答什么:“我救你,为的是我的良心。只求你少给我惹些乱子就好。” 说罢,她便又出去忙活了。家中米粮所剩无几,眼下又多了张嘴吃饭,总得想办法过日子。 师杭默默目送她出了屋子,心中低落。白日里清醒时,柴媪已同她说了救她之故,此外她也明白,这里并非久居之所。 “我是个寡妇,俩儿子都死了,只一个小孙女半月前也得病死了。我见你倒在那儿,同我孙女差不多年纪,实在不忍见死不救。” 师杭想,柴媪好心,可她不能连累旁人。女子总归与男子不同,若那位柴姑娘未曾亡故,恐怕柴媪早早便带着孙女逃难去了。而寻常时候,师杭一个姑娘家暂住别家也无妨,可现下城中太乱,她们两女子一老一弱简直再好欺不过。 柴媪对外只说家中有个病重难行的“小孙子”,糊弄巡防的兵士还行,但如果真的有人要来搜查,定然躲不过。 师杭病得厉害,又思量再叁损耗心神,实在是撑不住了。想着想着,她只觉得额头滚烫,方才稍稍压下去的病气又汹涌而来,直接烧得她不省人事了。 当夜,柴媪忙里忙外替她擦身喂药,一直折腾到第二日卯时初方歇。 师杭虽然还昏睡着,可那吓人的高热却渐渐退去了,柴媪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就听见外头有人砸门。 “可有人在?开门!”男人高声喊道。 柴媪赶忙替师杭掩好被褥,又将床帐放了下来。 她理了理衣衫,深吸一口气,换上满脸堆笑的神情,快步走到外间门边应道:“来了来了!” 门开,一队兵士正堵在面前,将方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那个上下打量了柴媪一番,粗声粗气问道:“你家中几口?这两日可见到生人了?” “就两口,只民妇并一个小孙子。”柴媪有些紧张,但还是面色如常道:“军爷说笑了,这两日街上哪里还有人影?” “谁同你这老妇说笑!”那人斥了她一句,旋即从手中拿出一物,展开道:“好生瞧瞧,可曾见过这画上女子?” 天色蒙蒙亮,柴媪借着薄雾晨光,凑近,终于看清了画中人。 那是一幅草草临摹之作,线条不够细腻,笔法也不够精湛,根本算不上好画。可唯独那画中所描绘的美人十分灵动传神——两弯细眉如远山烟云,一双美眸似泠月清潭,其清婉窈窕之貌宛若姣花照水,浅笑盈然间更兼有一副袅娜身段,真真赛过庙中供奉的神仙妃子。 柴媪几乎看直了眼,还不待她细细再瞧,那兵士却已将画重新卷起,不耐问道:“你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岂敢岂敢,阿弥陀佛,她如何能见过这样的贵人?柴媪张口就欲否认,可在话语出口前的一刹那,她脑中思绪一闪,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画中人,除却妆容穿戴,怎的眉眼竟与屋中小娘子有七分相像?! 兵士见她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难看得紧,便也肃声道:“这人可是要犯,将军点名要抓。你若当真见过便早早说出来,总少不了你的好处。” —————————— —————————————— 准备一鼓作气写到首次开车,求珠珠!!! 我真的太想让筠宝结束流浪生活了…倒在猪圈旁是什么人间惨事呜呜呜,孟开平都怪你办事效率太低!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