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清楚的,他当时之所以会抛出这个消息,原因还是当时的一桩旧事。 那时于谦入朝不久,性情刚直,很快就得罪了王振,在王振的指使下,通政使王锡蓄意构陷,称他心怀怨望,任人唯亲,于是,于谦很快就被下狱候审。 当时王振势大,阿附之人甚广,于谦入狱,多得是落井下石的人,于府一时之间门庭冷落,连度日都不容易。 在这种情况下,俞士悦才屡屡过府,表露出想要结亲的意思,其用意无非是震慑那些宵小之辈,不要觉得于家没了靠山,是可以任人欺凌之辈。 至于后来,于谦入狱的消息传开,他曾经任职的山西,河南等地百姓纷纷伏阙上书,万民书递到御前,王振迫于压力,只得释放了于谦。 这桩亲事,双方也就随便寻了个理由,不再提了。 见俞士悦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于谦也颇有些无奈,道。 “仕朝兄当初仗义援手之情,于某铭记于心,可那个时候,于某既已恶了王振,不知何时便会再遭构陷,岂敢拉仕朝兄下水?” “何况,仕朝兄品行高洁,并非挟恩自重之人,这一点,于某自然清楚,可若是真结了亲,外界不明真相之人,难免议论仕朝兄用心不纯,仕朝兄一番好意,仗义出手。” “若因此事,让仕朝兄名声受损,于某如何担待得起?” 这番道理,二人心里都明白,也说了多次,但是每一回,俞士悦都气哼哼的,会说出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 “我看你就是嫌弃钦玉样貌平凡,不过也幸好璚英没有嫁过来,这个混小子,简直是肆意妄为,文不成武不就的,就知道纳妾。” “成婚这才几年,都纳了第七房小妾了,今天回去,老夫非揍他一顿不成!” 于谦没有说话。 哪怕关系再好,对方的家事,也是不好议论的。 其实他也明白,俞士悦每回见到于璚英,都会提起这桩事,其实不是对结亲一事耿耿于怀,而是对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于谦的家风严正,在如今士大夫普遍纳妾的背景下,只有于谦家中只有正妻,没有任何的姬妾,俞士悦虽然有一个小妾,但是,也从不在美色一道上沉迷。 可偏偏俞士悦的这个儿子俞钦玉,最是耽于美色,年纪轻轻的就流连秦楼楚馆,后来娶了个儿媳,持家倒是有道,但是性子绵软,管不住夫君,以至于俞钦玉的小妾,一个接一个的往府里抬,给俞士悦气的,基本上是见一次骂一次。 正因于此,每每见到于璚英的时候,俞次辅都会忍不住想,当初要是娶了这么个家风严谨的儿媳妇,是不是俞钦玉就能收敛性子,不再胡作非为。 于是,这也就造成了,于璚英每次回来探亲,只要俞士悦瞧见了,先是要嘘寒问暖一番,然后转头回府就要把自己儿子揍一顿。 以至于这位俞家大公子很多时候,挨了打都莫名其妙不知道为啥挨打…… 俞次辅骂了一会自家儿子,情绪总算是慢慢平复下来,端起茶盏润了润喉,目光落在眼前沉默不语的于谦身上,问道。 “刚刚在外头,我听璚英说,是你临时传信,将她叫回来的,可是……出什么事了?” 于谦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 于是,俞士悦进一步追问,道。 “是和殿上发生之事有关?” 一声叹息响起,于谦捏了捏手里的茶盏,轻轻点了点头,道。 “仕朝兄,我怕是,要出一趟京了!这一回,时日不会短!” 俞士悦一愣。 “出京?做什么?”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