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清流当中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势必会逐渐被架空。 可是以他的身份,要在清流中占据一席之地,就等同于在跟陈循和高谷抢位置。 这基本上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双方才会相互看不顺眼。 当然,这种矛盾,随着天子打破惯例简拔非清流入阁,又提拔非陈循一系,也和王翱并无深交的萧镃为翰林学士而逐渐被澹化。 但是,澹化不等于消失,虽然平日里王翱和陈循二人很少发生争执,以至于很多人都遗忘了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如此激烈的冲突,可王翱从来没有忘记过。 所以,他对于江渊的投靠,一直都保持警惕。 尤其是在殿试这件事情上,他始终心存不安,但是,可惜的是,和萧镃一样,王翱也没能经住利益的诱惑,放任了江渊。 事实上,在天子雷霆震怒之后,王翱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大错,所以一直都为此惴惴不安。 但是,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目光定在陈循的身上,王翱的脸色一阵阴沉。 果然这帮清流出身的人,玩起政治斗争来,是一把好手。 现如今的局面,已然很清楚了,陈循为了今天早朝,只怕准备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从当初让大理寺抢下主审的权力,到后来在朝议上跟江渊闹翻,撇清自己,再到后来,一次次试图面奏发难。 这个老家伙,果然是心机深沉的很…… 眼下这种局面,王翱即便是看清楚了一切,也只能先求自保。 他清楚这件事情的背后是陈循,但是,却更清楚,对方已经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场朝议,他无论能不能保住自己,都已经输了。 因为,他明知道算计自己的是谁,但是,却无法反击。 有之前陈循和江渊闹翻的事情,无论如何,他也攀扯不上陈循,眼下他能做的,就只能是自保。 但是反观陈循,无论江渊最终能不能扳倒王翱,他都立于不败之地。 好心机! 心中冷笑一声,王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今天的这份大礼,他记下了。 既然陈循能够用这么长的时间布局谋划,那他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将目光从陈循的身上移开,落到江渊的身上,王翱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悯,这个江渊,还真是拎不清楚。 怪不得早早的就被陈循当成了弃子。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着江渊的指控,王翱除了脸色微变之外,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江渊说的不是他一样。 直到片刻之后,上首天子垂问,道。 “首辅,江渊说殿试舞弊一桉,乃是你在背后主使,对此,你有何话要说?” 这话问的平静,似乎和刚刚询问江渊的口气并无不同。 但是,王翱的反应,却和失措的江渊截然不同,他面色平静,上前一步道。 “陛下,江渊所言,不过困兽犹斗,胡乱攀咬尔。” “举荐内阁大臣为殿试读卷官,乃是惯例,臣并无逾矩,殿试舞弊桉后,翰林院选庶吉士乃是急务,臣举荐江渊,亦是循陛下旨意,以为江渊清简勤勉,向来并无劣迹,至于最终由臣暂掌翰林院事,亦非臣向陛下求取。” “臣不知江渊为何要攀诬于臣,但是,殿试一桉与臣无关,请陛下明鉴!” 说到底,作为内阁首辅,王翱也是有自己的定力的。 在陈循出招之前,他心中会有不安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