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甜的红糖姜汤喝完,他才有时间和家里人说上话。 内容有些老生常谈,无非是互相问问身体是不是健康,天冷有没有注意防寒,衣服够不够,要不要再添些,是否出现了冻疮,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高松在太学学的怎么样之类。 虽然很零碎,可也正是因为这些内容,才让一家人的感情足够深厚,而身为侍中郎的父亲高庆近日没有太多事务,所以比高松回来的更早,他比任何人都注重长子的学业,一提到太学学了什么便停不下来,还问起来细节。 太学作为最高学府,对学生的要求并不低,经文背诵,议题论说是基本标准,旁听者可以稍微放宽,但代价是他们无法参与考试,也不能获得举官的名额,也正因为此,高庆从不会放松对儿子学问的核查。 而再深厚的感情,也压不过回家还要被提问的痛苦,高松原本高兴的面孔瞬间愁眉苦脸起来,他向母亲投去救命的目光,可母亲却直接撇开了头。 快二十岁,都要加冠的长子,几l乎就是个成年人,要顶立门户了,哪能再像孩童时期那么爱护?更何况丈夫这几l年在宫里日子过得也不太行,日后就指望着长子能有些更好的出息呢! 丈夫回来的越来越早了啊…… 避开儿子视线的母亲心中叹息,可惜久在太学,回家稀少的高松没有察觉出母亲的忧愁与父亲的难处,他苦着张脸,尽力去回答父亲的提问,除了将这两个多月的所学大致讲出来外,还说起来他在后排听不太清老师讲课的事情。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学招收正式学生严苛,明面上根本没有‘旁听生’的存在,对上面以及太学里来说,高松这些人真正的身份,更偏向于‘半仆’,这在求学上自然不会和正式的太学生有着绝对公平的待遇。 可若是说这样委屈,也有些算不上,毕竟太学初设时,学子选拔可是由九卿之首的太常负责,教授学问的博士更是有名的大儒,正式博士弟子和如弟子加起来也就百人,高松父辈,学识都逊色于他们,按常理都没资格进入太学的大门,如今能以这个身份旁听已经是走大运了,还想挑剔听课质量? 那就是在做白日梦了。 “你再和好友在课下互相回忆回忆博士所授,有所不通的,都记下来,省得忘了,等回来后趁时间问为父。” 儿子虽然答得有些磕绊,可高庆问的内容也不是一个即将加冠学子就能答出来的,《尚书》这种不少篇章艰深晦涩,诘屈聱牙到他都不敢承认懂多少,高松如今能磕绊的答起来,就已经能见学识如何了! 五经博士教授的内容远胜高庆过往所学,能跟这些大儒上课,对高松未来必有增益,听不清也得继续听,外面哪有这么好的老师和机会?大不了,他再抽时间补就是了。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