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但她不想在人前撒泼,被大家看了笑话。她那笑容变得隐忍,意图息事宁人。 她不怕批评,知道哪里不足,她才能进步。可是这话锋一转,一句点评都没有,直接讨论起她的感情生活是有什么大病? “女人嘛,还是得有情-欲,才能写出个样子来,”老先生夹着雪茄,慢条斯理地说,“小姑娘,你要听劝啊。” 还有人跟着附和:“你看看艾米丽·狄更斯,人家的情史多丰富。再看看鱼玄机,世人叫她‘荡-妇’。还有杜拉斯,她自己说的,要是没当成作家就去当鸡。小姑娘,知道爱情对女作者的重要性了吧?” 这人笑得猥琐,下流的眼珠子滴溜溜转,时不时瞥向余笙的真丝衬衫领口。 她的表情已经很难看了。 然而男人们还是不知分寸,有的甚至给她就地说媒,调侃她和在座一位刚离婚的男人很相称,一群人跟着起哄。 余笙做了个深呼吸,缓缓起身,手背顺过伞裙的摆。 她淡然环视众人,不卑不亢地浅浅行了个礼:“实在抱歉,在座各位离我的择偶标准相差甚远。” 这下那群老头都卡了壳,像打不着火的燃气灶,点了半天火,只能无能狂怒:“怎么说话呢你!” 她懒得再纠缠,不紧不慢地离开房间。 走出餐厅,豆子追了出来,大喊她的笔名:“竹生!竹生!” 余笙停住脚步,回头等着青年。 “你怎么不给老先生面子呢?你这可太不厚道了……真看不出来,挺文静一小姑娘脾气这老大!” 他越是鸡飞狗跳,余笙就越冷漠。 “你说你惹了他们,以后在业内怎么混啊?” 这回轮到她嗤之以鼻:“那几个人就能代表业界了么?” 豆子急急跺脚:“哎呀!你可不能耍小女人性子……你又没带礼物,人家有怨言嘛,才调侃两句。” “我以为缴纳1500块的入场费就可以了。” “不是这么说……你听我的,回去给老先生道个歉,他宽容,这事儿就过去啦,否则你让我也很难办啊。” “对不起,我也很难办。” 余笙没有给他面子,扔下话便搭出租车走了。 - 她回酒店退房,直接订了最近一班回家的飞机。 车子平稳驰骋在通往机场的高速上,她的心境渐渐安稳下来。 理智回想刚才的所作所为,她承认,自己确实冲动了,可能会影响到未来的发展。 但她不后悔。 在这些圈子里,圈里的人多少都互相认识,处处是人情,句句道世故。 稍微不注意招惹了谁,难免传出坏话。坏话好比传染病,起初没大碍,可是随着密接,次密接,哗啦啦污染一大片。 更何况她还是新人,愣头青似的冲撞前辈,百害而无一利。 可她想起那些男人油腻的嘴脸,他们投来的目光令她浑身不适,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块等待称重论价的肉。 一群人自居风雅上流,写在纸上的还算干净,怎料出口的净是黄腔烂调。简直像新时代的画皮妖怪,用文人的皮囊兜住一汤黄脓。 今天,起码她为自己赢得了尊严。 余笙很心寒,没想到第一次正式接触诗人圈子,竟然是这个结果。 可能正如她父亲当初骂的那样,她压根不适合干这一行,应该趁早打消幻想。 但她真的很喜欢写诗啊。想着想着,鼻尖又有点发酸。 坐在登机口前,她无所事事,想给闺蜜打电话诉苦。可惜顾筠是大忙人,这个时间一般都在开会,她便没有去打扰。 于是她又百无聊赖地刷起微博,发现微博热搜有一个暗红色的“爆”字。 热搜标题:#林嘉誉亲口承认恋情# 连着往下,好几条不同的热搜都带上了林嘉誉的名字。 她点进去一看,各大营销号都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