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的男人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尚且没有恢复意识。 余笙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嘴唇没了血色:“顾筠……医生怎么说?我哥没有大碍吧?” 昨天中午,顾筠和余筝从西宁前往青海湖。路上,余筝的电话响个没完,每隔一会儿就有人打过来请示各种问题。 甚至于他们到达青海湖的时候,余筝还在开电话会议。 等他终于忙完,打算下车欣赏风景了,结果没走几步路直接昏迷倒地,不省人事。差点把顾筠给吓死。 她先带余筝赶去最近的医院,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转到了西宁市的大医院来。 顾筠说:“唉……都检查了一遍,医生说你哥太过劳累,再加上去了高原,有高原反应,身体一下子没撑住。以后需要多多休息。” 余笙轻轻执起哥哥的手,他的手背一条条青色血管很明显,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输液的缘故,那双手异常冰凉。 记忆里,她哥哥的手很让人有安全感,好像天塌下来都能撑住。小时候,这双手经常牵着她。 可是现在,余筝的手绵软无力,仿佛连骨头都被抽走了。 她心疼如刀割。 余笙将他冰凉的手贴在脸颊,想要给予他温热:“怎么会……他的身体特别好,很少生病。怎么会突然昏倒……” 听着朋友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顾筠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她叹了口气,揉了揉余笙的头发:“你哥哥也是人,不是神仙。工作这么辛苦,放个假都不消停,谁能受得了……” 放假都不消停。 余笙听了这句话,心里愈加难受。 她玩得尽兴时,余筝还在为公司忙碌。 愧疚。 无尽的愧疚感在心底滋长,压得她难以呼吸。 她问顾筠:“如果……我早点帮他分担工作,他是不是就不会累倒了?” “你别自责啊……这也不是你的错。” 余笙感觉脑袋如有千斤重,沉得抬不起来。顾筠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心里很是无奈。 她理解,余笙对家业没有兴趣。 可是余筝病了这一遭,以余笙那性子,不可能视若无睹。 “都怪我……我要是听我爸的话,我哥根本不会累病。” 湿热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滴落在余筝的手背上。 她哽咽地说:“都是因为我太自私,只想着自己的事,他才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 顾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这番自我反省听起来也合情合理。 出生于大家族的孩子,天生背负着难以逃脱的责任,很难自由自在地随性而为。 顾筠和余筝认识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听他抱怨过这些。 他又何尝不想将家业抛在脑后,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呢? 比如,到非洲草原研究野生动物。或是跑去南极,考察企鹅的生活习性。 高考那年,余筝很想填选生物相关的专业。 可是最后,他别无选择,认命般进入了商学院。 与他相比,他的妹妹简直是胆大包天。 为了追梦,余笙敢于离家出走。 而她之所以有这份胆量,也是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她,这份家业还有她哥哥撑着。 只要余筝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他可是天才啊。 奈何现实残酷。 天才也是人,天才也会被累垮。 如今,能为她遮风挡雨的那棵大树摇摇晃晃。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