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忆没等到破晓就离开,祁沅浑身发凉,但是连阻止她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用卑微的恳求眼神看她。 当然,他还是不够了解许忆,给许忆递暗示就像是往枯涸的池塘里扔鱼苗,全白费。她不是看不懂,她只是懒得管,不在意,于是常常装瞎。 许忆很久没有这么疲惫过了。还好今天是休假,想想要是今天不得不回学院上课,陆见山会有多缠人,祁沅又会是什么反应,许忆就觉得后脑勺在幻痛。 微弱的光从阴暗天幕底下渗透出来,车平稳地驶进许宅。 许忆关上卧室门,脱力地倚在门板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皎皎。” 突然在卧室内响起的声音让许忆绷起神经,但意识到温柔声线的主人时又一瞬间放松下来。 身着黑色高领背心的男人斜倚在窗边,眉目清浅温润,墨发漆黑如瀑,松散地垂落到腰际。 他态度自如,仿佛这里是他自己家的后院,浅色瞳仁微亮,眉眼弯起:“来让妈妈抱抱。” 许忆:“……” 刚刚才升起的一丝安心和归属感立刻熄灭了。 “……说了多少次了,不要自称‘妈妈’。” 泽菲尔笑意盈盈地上前两步张开双臂:“好了好了,我不这么叫了。来嘛,不要害羞。” 许忆用无奈的表情看他,片刻后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过去。泽菲尔将人塞进怀里手罩着许忆的发顶大揉特揉:“好宝宝好宝宝。” 许忆闭着眼任由他揉了一会,然后推了推泽菲尔的腰:“松开我。” 泽菲尔知道适可而止,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接近许忆的底线,于是顺着力道放开她。 “有没有想我?” 许忆理着乱糟糟的头发,抬眼看泽菲尔的脸,又垂下眼眸:“一点点。” 他的眼角有一条很细的红痕,上次见面还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能在泽菲尔的脸上留下没法完全去除疤痕的伤口。 泽菲尔顺着她眼神扫过的地方,心领神会,手指尖抚上眼角的红痕:“这个?” 他勾起一抹安慰的笑:“没事,早就不疼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许忆抬起手,尽量放轻地去触碰那条离远了就看不清的疤痕:“下次小心一点。” 两人的指尖碰到一起,泽菲尔抓住许忆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上:“嗯。” “对了,那个祁沅,就是稽查局的猎犬。” 泽菲尔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他对你……” “不危险,不过我昨晚才发现,当时米南斯星的安全员也是他,”许忆收回手,脸色恢复往常的平静,仿佛几秒前脸上出现的一丝心疼只是幻觉,“我在他身上放了定位器。” “嗯,我这边能看到。” “好了,我收工了,”许忆扑倒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发闷,“记得给我加津贴,这工作太难做了。” 床边一阵轻微的下沉,仿佛有人轻轻坐了下来。 温热的手掌抚在头顶,温朗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皎皎真棒,这份工作有多难妈妈都知道,皎皎居然克服了,真了不起!妈妈为你骄傲!” “……都说了……” 泽菲尔爽朗地笑出声,笑得倒在床上,他就喜欢故意说些怪话看许忆无奈但又纵容他的反应。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