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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40


    早在本科见习阶段,孟以栖最怵的就是作为传统大内科的心内,因为患者数量大,手术多,所以在大进大出的快节奏科室轮转,意味着人的神经紧绷也将迎来新高度。

    牛马科室必然不会轻松,孟以栖被分到疯狂做冠脉造影的诊疗小组,沉倩也没比她好到哪去,一大早就收了七八个次日要做手术的病人。

    带教老师也是主治医师,因此工作非常忙碌,早上现身后介绍交代一番,手底下的住院医几乎立马进入循环状态,接病人、问病史、敲病历、查房……

    直到天色暗下来,孟以栖才发现人荒马乱的入科第一日终于结束,拉了一天心电图的沉倩也彻底累趴了,两人在更衣室里好一番调整心态。

    换回便衣正准备去食堂的孟以栖路过护士站时被同事叫住,震惊的人走来领过一束白粉相间的重瓣百合。

    身旁的沉倩简直两眼一晕,无奈自嘲的口吻,“都是流水线上的女工,怎么你下班有花收呢?”

    忙到一天都在鏖战的人自是疑惑不已,找了一圈很轻易便发现花束里的卡片,只是沉倩迫不及待地叫她打开时,孟以栖却未卜先知地犹豫了。

    “快打开看看这次是谁送的。”

    “你不是喜欢百合吗?拿过去吧。”孟以栖抽出里头的卡片将花递给惊讶的沉倩。

    “你确定?”怎么会有不喜欢百合的女人呢?况且明眼人一眼就晓得这是对收花人入科第一日的祝福,心累了一天的沉倩实在需要庸俗的精神慰藉。

    孟以栖十分肯定地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沉倩捧过花束也不禁感叹,“好漂亮的百合花啊,真香~”

    一天没好好吃饭的两人炫光了晚饭,回到宿舍相继洗过澡,沉倩几乎一沾上床就累睡着了,孟以栖习惯了每晚复盘白天的工作,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大多记录着病房里遇到的各类疑难杂症,不嫌大脑负荷太重的人独自点着一盏台灯坐在书桌前总结。

    快十二点,正要刷牙睡觉的孟以栖突然收到杨靖安来电,怕吵到熟睡里的沉倩,她捧着嗡嗡的手机赶紧进了卫生间。

    想装作没看见堂而皇之错过,更想按断令她心乱如麻的震动声,最终,犹豫不决的孟以栖还是接通了电话。

    那头氛围异常静谧,杨靖安等了半晌才轻笑一声开口,“怎么不惊讶了?”

    难道要她惊讶地问“你这么晚打过来找我什么事”,自投罗网的失误她似乎已经犯过太多次,可仍旧避免不了陷入此刻的被动局面里。

    孟以栖实在受够他游刃有余的嘴脸,“你无不无聊?”

    有人不受影响地找话题,“听说你今天入心内,过得怎样?”

    “乱七八糟的一天,很忙。”实话实说的人又揶揄他,“好奇心满足了吗?”

    “如果我说没有满足,你会向我不留余地的诚实吗?”

    信奉诚实原则的孟以栖顿时陷入了沉默,以至于那头起伏不定的喘息逐渐放大,似有若无地触及着她一时加快的心跳。

    “栖栖,”他似乎喝了点酒,轻缓叫着她的小名时有股破天荒的温柔,“说话。”

    “杨靖安,我才忙完手头上的事,很累。”心口紧迫的人忙不迭下达结束信号。

    “我们才通话不到两分钟,你就赶我走?”口气忽而不爽的人刻意数落道:“是不是过于翻脸不认人了?”

    “谁喜欢翻脸不认人心里清楚!”心里越来越烦躁的孟以栖高声反驳他,受够揣着明白装糊涂先来摊牌,“我忙了一天下班的时候才看见你一早送来的花,拜托你别再送了,真得很影响我上班!”而且,我两什么关系值得你叁不五时地送花?

    当孟以栖以为自己不领情的回应镇住对方之际,他却恢复了冷静口吻问:“什么花?”

    不给说漏嘴的人任何补救可能,态度急转直下的杨靖安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孟以栖,谁给你送花了?”

    不是你吗?孟以栖心想,连忙走出卫生间去取外衣口袋里的卡片,打开之际,她心里几乎是后悔不迭。

    卡片上赫然写着一句字体熟悉的祝词:愿你一切顺利。

    落款:泽帆。

    “不关你事。”懊悔不已的人丢掉卡片也挂断了电话,手机直接关机扔去床上,重新进了卫生间刷牙。

    原以为吃了闭门羹的人会翻脸无情一段日子,谁晓得孟以栖第二日到心内上班就经历了一回社死,连着一天都在收莫须有的男友提供的鲜花和下午茶,整个科室的同事包括不常露面的主任碰到她都在客气致谢。

    孟以栖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干脆由着他们误会去好了,反正有的人只是一时反常,目的也只是为了把自己惹毛找他对峙,心m.CIjum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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