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安的二十一岁生日宴上,远在海外的林夕梦早起打来视频祝贺寿星,固友争先恐后抢占屏幕与之叙旧的画面至今停留在孟以栖脑海里。 唐棹霸占着视频追问留学的人何时归国,圣诞公假在即,格外想念故土的人也恨不得立刻飞回国,却故意调侃他们,“怎么,想我啦?” “你问我还是靖安?”唐棹笑得欠兮兮道:“我对你是发小之间的牵挂,靖安他跟你关系不单纯,应该不止想那么简单吧?” 起哄声里,杨靖安直接上手夺回手机,也脸色发难地瞪了他好几眼,后者一脸无辜的样子闭麦了。 “我出去一会,你们先吃。” 有人起身离开包厢后,唐棹同在座几位不服气,“看见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能当我们面讲?杨靖安就是个顶级装货,搞得大家不晓得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 不陌生的字眼、不意外的消息令身为看客的孟以栖终于认清局势,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强颜欢笑地陪他结束一场宴席,却晓得那种心酸胀痛的感觉延续回了幸福里。 彼时只有二十岁的孟以栖睡在曾经的塌上难过了一宿,受够了与他不清不楚的拖拉暧昧,也过够了众人眼皮底下提心吊胆的日子,天亮不告而别后,孟以栖单方面结束了这段从无开始过的关系。 毫无预兆断联了两个月,正月里拜年时,孟以栖与杨靖安远远照了一面,不欲交集的人率先扭头离去,踏进了一贯不爱待的厅堂里喝茶,帮姐姐照看着只有四岁大的妍妍,也意外听到一桩提上日程的安排。 林夕梦有意继续留在美国念书,杨靖安也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两家长辈商议着等六月份毕业,今年夏天在云市先摆宴席订婚,省得两个孩子总是无名无分地处着。 旁人口径里的传闻被坐实这刻,屏风另一侧的人忽然间心如死灰,无可置疑的事实累积了越来越多的失望在孟以栖心头,也迫使她清除了仅存的一丝丝幻想。 “小姨,动画片放完了,你快点换下一集!”妍妍靠在小姨怀里看动画片,一集刚结束就急不可耐催促正在发呆的人。 心头酸涩的人连忙切换到下一集,也集中精神陪外甥女看动画片,浑然不觉有个影子站来沙发后,以至于接完梁泽帆的电话回头时,孟以栖本能地受到了一丝惊吓,却很快恢复常态重新靠回了沙发里。 可是向来高傲的人怎会容忍有人叁番两次的无视,他抢了正在播放的平板扔去沙发一边,强行拉起挣扎的孟以栖硬生生拖向东院。 无人晓得这一路上当事人心里有多么惴惴不安,生怕叫宅子里任意一双眼睛瞧到这副画面,孟以栖终于在踏进东院的刹那挣脱束缚,怒目而视着同样面色的杨靖安,他却理直气壮地质问她,“孟以栖,你到底凭什么给我脸色看?是我让你受了天大的委屈,还是你从一开始就做了违背意志的选择?” “是的!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臭脾气!谁爱伺候你伺候你!”心如槁木的人受够了他的一切,不假思索地肯定了最糟糕的结果,也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东院。 那天,她留在幸福里吃过午饭便先走了,应学长邀请去了高中班主任梁老师家里做客,与阔别已久的同学们度过的时光让她忘却了心里的痛楚。 于是,各自安好的日子里,她与梁泽帆等人也重新取得联系,闲暇时间约约饭、打打球、爬爬山,在充实而有意义的大学生活里,孟以栖与杨靖安再未碰过彼此,直到五月入夏的某一个晚上,酒气熏天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受了伤。 不闻不问的叁个月里,孟以栖不愿回忆杨靖安的一切,也刻意回避念念不忘的事实,却在目睹他满脸伤痕之际冰消瓦解。 提心吊胆的人为他包扎了伤口,也亲自护送回了幸福里休息,甚至留宿到次日帮他换了药,但尽管如此迁就他的各种要求,孟以栖始终清楚自己与杨靖安只能止于家人地步,而东院的那个早晨就是她纵容自己的最后时光。 临走之前,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