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进云间月耳里时,她同容玦刚混进南楚的使团里。 此刻已是深夜,侍女打水来,准备服侍她们公主洗漱。 云间月站在一侧,目光越过屏风,看向屏风后面的人。 但除了一道倩丽的身形外,她什么也没看见。 随即,她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瞪向身边的人:“你往哪儿看!?” 屏风的身影似乎听见了她这句低语,身形顿了顿,随即又若其实的将自己没入水中。 “冤枉。”容玦唇边带笑,转眼看向云间月时,眼底还带着戏谑,“我分明是在看你。” 眼下他们身在一个驿站里,屏风里面,南楚的宫人在仔细伺候她们公主洗漱,满室的水声里夹着一点花瓣的幽香。 云间月穿一身新绿色衣裙,梳着双丫髻垂首站在一边,表情谈不上多愉快。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观摩一个人洗漱,旁边还跟着一个容玦,心里格外不舒服。 她转头看着他一身白衣,手持折扇,装得一副羽扇纶巾的模样。 “你故意的是不是?”云间月瞪着容玦,磨磨牙,颇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容玦瞧了眼她头上那滑稽的双丫髻,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就罢了,笑完还要手欠地上手摸一摸,啧啧道:“我家相思,甚是可爱。” 云间月冷哼,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皱眉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嘴上说着甜言蜜语,心里指不定憋什么坏!” 这话本就是闹着玩,谁也不曾当真。 云间月心里清楚,容玦究竟是如何待她。 这几日为了躲避长公主派来的刺客,两人一路东躲西藏,有时候还被逼得格外狼狈。 在加上云间月堂堂一公主,再不济,那也是被连镜和青萝伺候惯了的人,当真是干啥啥不行,做啥啥不会,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 若非还有个什么都会的钦定侯,只怕她还没回到京城,先饿死在荒野。 耳边水声已经停了,容玦敛目一扫,很快将目光收回。 他往旁侧走一步,挨近云间月一些:“只先委屈你两日,等到了京城,你要如何,我都依你。” 云间月很清楚眼下他们的困境,倒不是忍不得。 她没说话,只是借着容玦宽大衣袖的遮挡,轻轻在他手指上捏了捏。 分明已经入夏,可他指尖仍带着一些凉意,揣不暖似的。 容玦心里一动,在云间月要退开之际,轻轻勾住她的手指头,当着南楚公主的面,“暗度陈仓”起来。 耳边水声彻底停了,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呼唤。 云间月抬眸一撇,立即收回被容玦勾着的手,低眉敛目,上前去帮着几个宫人将屏风收起来。 她假扮的不是这南楚公主的帖身丫鬟,是个不起眼的跑腿的,做的是粗活,不是细活。 要是细活,只怕她一上手就要暴露了。 南楚公主沈涟汐此刻已经换下了白日那一身华丽的衣衫,穿着洁白的中衣,散着长发,懒洋洋地靠着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