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躲到北京避祸,这一去,就是数年。 期间虽然也回来过一次,却是来惹事的。 像这样非常正式的站在洪武门前等候宣见,还是头一次。 小太监宣见的声音传来,陈堪便摘下腰间的佩剑,将佩剑递给门洞之后的大汉将军。 剑履上殿是恩荣,但陈堪不会将恩荣当成常态。 这点自知之明陈堪还是有的。 更何况此次陈堪佩戴的并非仪剑,而是开过锋杀过人的战剑。 顺着御道大步流星的走到奉天殿门口,陈堪再度请见:“臣,北京守备将军,留守指挥同知卫,驸马都尉,靖海侯陈堪,请见陛下!” “宣!” 殿中传来大太监宋新的声音,陈堪整理了一下甲胄,摘下头盔递给守在大殿门口的番子,昂首挺胸走进了大殿。 “臣,见过陛下!” “还请陛下恕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陈堪朝着朱棣拱手抱拳,脸上带着飞扬的自信之色。 但此言一出,顿时引得好几个御史出言呵斥:“靖海侯大胆,金銮殿上岂容你如此失礼,还不速速褪去甲胄,与吾皇见礼!” 可惜,陈堪鸟都没鸟他。 这一次朱棣叫他回来,就是让他去打仗的,脱什么甲胄? 朱棣同样未曾搭理那出言呵斥的御史。 坐在龙椅之上,脸上是罕见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错,倒是有了几分大将军的样子!” 朱棣发自内心的称赞了一句,随即淡淡的朝一旁的太监吩咐道:“赐坐!” “谢陛下!” 陈堪也没跟他客气,他算是看出来了,今日朱棣之所以召集满朝文武,估摸着就是在等他呢。 见陈堪坐下,朱棣笑道:“今日乃是腊八,亦是民间俗称之小年,朕于奉天殿赐粥,可惜啊可惜,靖海侯你来晚了,御膳房的粥已经凉了。” 陈堪脊背挺得笔直,朝朱棣拱手笑道:“无妨,正所谓好饭不怕晚,既然诸位同僚已食,那剩下来的,可就全都归臣了。” 此言一出,朱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乐不可支的罢手道:“都归你,都归你!” “来人,给靖海侯赐粥。” “谢陛下!” 朱棣与陈堪一问一答,满朝文武尽皆缄默。 此刻,他们也看明白了,陈堪这一次回来,必定是与战事有关。 否则以陈堪谨慎的性子,不可能连甲胄都不脱下便直接进宫面圣。 但,他们记得大明最近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战事才对。 难道是陛下打算北征草原,所以把陈堪调回来做先锋? 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 毕竟陛下打算北征之事,在朝臣之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早在永乐三年,陛下便已经表现出过一统草原的意图。 更何况现在草原分裂,而大明经过了好几年修生养息,不说兵强马壮,但支持一场大战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现在发起北征,尽管有些仓促,但大多数朝臣还是持支持状态。 当然,这个支持也是有限度的,北征可以,朱棣亲自领兵不行。 而且就这一次,不管打得下打不下草原都只能有一次。 就在百官疑惑的当口,宋新已经亲自将一锅粥端到了陈堪面前的案几上。 没错,就是一锅。 朱棣说粥冷了,自然是玩笑话,御膳房也不可能大冬天的给一位国侯喝冷粥。 所以当热气腾腾的一大锅腊八粥摆在面前时,陈堪顿时食指大动。 从北京到南京,冒着大雪天气赶路,陈堪仅仅只用了十天。 这一路上几乎吃睡都在马背上,喝的是冰水,吃的是干粮。 这个时候,朱棣赐给他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腊八粥,简直就是正当其时。 陈堪手持木勺,朝朱棣拱手抱拳,谢道:“多谢陛下赐食,急行军十日,臣这腹中早已饥饿难耐,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陛下海涵。” 而群臣在听见陈堪仅用了十天时间就从北京赶到了南京,顿时又是一阵哗然。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