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太阳逐渐西沉,徐烟林揉揉眼睛想休息一下,此时才看见手机上的未读讯息。 发件人来自她背后的越森。 徐烟林觉得脊椎瞬间又开始发麻,仿佛他的目光直直穿透而过。 他们加上微信,还是国庆后那次交换作业,但加上了两人也几乎没有对话。 唯一的一次,是他在一个下午问她“排练室的门没有锁,你还会回来吗?” 而当天徐烟林直到睡觉前才看到,答得姗姗来迟:“门卫说有人来修空调,让我别锁门。” 越森也没有再回应,两句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对话结束。 现在他跟她就一米距离,抬起手就能敲上她的肩,但他却选择用微信开口。 “为什么答应跑400米?” 徐烟林盯着对话框,挺感谢他没有当面提问,毕竟…… “没什么。” 毕竟这种回答从嘴里说出来就太冷漠了。 徐烟林回复完,尽可能忽视背后人的存在感,抬眼茫然地扫视了一圈操场,仿佛在寻找什么能够分散注意力的东西。 正想放回兜里的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 越森:“为什么不跟体育委员理论?他不是说你负责举牌就不用报项目了吗?” 徐烟林有些无措,想了又想,动动指尖打出了四个字“都是同学”,还没发出去,下一句又来了。 越森:“你不会委屈吗?” 她破天荒有种陌生的感觉。 好像打开了一个水晶八音盒,一些从未听过的动听旋律一击即中她的神经。她想听下去,却又无端生出一种担忧,生怕下一秒发条就会走完,声音就会戛然而止。 她不是没遇过似连珠炮般发泄情绪的提问,沉着应对或哑口无言的时候都有,却从来没试过像现在这样,心跳漏一拍的同时,体会出一种称得上是惊悚的感觉。 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于是她合上了它。 她合上了八音盒。 越森就看着徐烟林突然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拎起外套往身上套,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 她穿好之后也没有回头,径直走了开去。同时,回复的消息也发送成功。 都是同学。 越森见状愣了愣,视线不由自主地追,直到她消失在纷乱人群之中。 夕阳散漫地坠入云层,抛出几缕即将湮灭的光,天空被涂布成一种衰败的古铜褐,暮色逐渐袭来,所有生机鲜明的事物仿佛都开始枯萎下去,生命的循环逐渐进入末期。 她就这样离开,什么都看不清了。 运动会第一天结束,晚自习照常,甚至朱广文还见缝插针地上来加了一张卷子。 关山直到打铃的时候才回来,一个猛子扎回自己的座位上,见徐烟林看他,就冲她露出一个傻里傻气的笑容。 这么开心,想来两人出去玩没出什么事,徐烟林心想,不作声地把头转过去了。 关山的笑还没收回去,觉得有另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回头一看,竟然是沉默的转校生,定定地盯着他。 无端有些让人心虚。 可能是自己作为班长还违反校规让同学有微词了,关山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敛了笑脸坐直了些。 “晚自习开始了,没回座位的都快点了啊!” 越森移开眼,也没去看徐烟林,手指摩挲着衣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一开始就是400米的预赛。徐烟林听着广播准备去签到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