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二夫人是觉得不太舒服,也说不上是哪里不舒服。 那些嫁妆早晚是那个傻儿的,她以及她的子女都用不得,但那些收益… 家里的开支都是大嫂掌管,收益自然也不用分什么大房二房的,但是… 她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嫁进来满九年了,她刚刚知道这件事,还是托那傻儿的福! 要是那傻儿一辈子不回来,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知道啊? “夫人,厨房的解暑汤送来了。”有丫头进来问道。 程家虽然富足,但一向秉行节俭,一日三餐,加餐宵夜,点心也都是定食定量,近日炎夏,大夫人让厨房加了解暑汤,但她自己不用,只让孩子们吃,二夫人自然跟着嫂嫂看齐,也不用。 但仆妇们该问还是会来问一问。 程二夫人转过身。 “拿来吧,我正好想用。”她说道。 “是。”丫头应声是,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才回过神。 夫人方才说什么? “哎,夫人是说不用?”她忙低声问旁边的丫头。 那丫头打着哈欠。 “你困迷糊了?夫人明明说要用。”她说道。 啊?丫头这才明白自己没听错。 “真是奇怪,夫人怎么用了?”她笑道。 “家里的东西,夫人想用就用喽,不用也白不用。”先前那丫头懒洋洋的说道。 而此时,京城,广袤胡同,高悬周宅的大门前,一个十七八岁的英武少年正跳下马。 门房早跑出来四五个小厮抢着牵马。 少年扬手解下腰间的钱袋扔过去。 “赏你们的,吃酒去吧。”他喊道。 小厮们一片争抢。 “谢六郎赏!”他们齐声喊道。 周六郎哈哈大笑着径直进去了。 周家的宅院是按照陕边州的祖宅改造的,尤其是那一面影壁,更是直接从家里拆了运来的,花费的银钱简直抵十个影壁,一举成名,从此稳居京中奇葩家族榜,人称老陕周。 周六郎大步进了自己的院子,屋檐下,坐着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长眉细眼,穿着大袖长袍,正看着面前的白瓷围棋盘若有所思,旁边跪坐两个小丫头也跟着看棋盘,叽叽喳喳的说话。 “秦郎君,这个好没意思,不如玩双陆棋吧。”她们说道。 听到周六郎的脚步声,大家都看过来,两个丫头跪直身子,再俯身施礼。 那少年却依旧看着棋盘。 “桑子,你今日怎么过来了?”周六郎衣袖一甩直接盘膝坐下,将棋盘充作凭几,手臂放上去,刷拉打乱了其上的棋子。 少年也不以为意。 “闷的慌,来你这里听听趣事。”他说道。 “我这里有什么趣事?”周六郎问道。 “听说江州府你那姑父家派人来了?”少年问道。 周六郎看身后的跪坐的两个丫头,两个丫头心虚的低头。 “那家人果然是个趣事。”周六郎说道,伸手拨弄棋子。 “是说你那个表妹的事。”少年说道,“你们怎么不细问一下,就将程家的人赶走了?” “无用之人,与我们周家何干。”周六郎说道,面带不屑,“当初姑母不听言,非要留那等傻儿,害人害己,枉费祖母祖父养育,至于那个傻儿,祖母又犯了妇人之仁,不让她早死早托生,反而呵护喂养,猪喂养尚能食肉,痴傻儿喂养有何益?” 少年呵呵笑了。 “六郎,你那猪都不如的表妹养在并州。”他说道,“程家的人现在来问,是不是你们把她送回江州的。” “对啊,他们来问如何?我们就该恭敬作答么?”周六郎看着他瞪眼问道。 少年看着他笑,伸手在棋盘上修长的手指划过一道。 “从并州,到江州。”他说道,“你的表妹在程家,你家不知的时候,自己回去了。” 周六郎看着他,眉头微凝。 少年再次伸手从棋盘上这一点划到那一点。 “从并州到江州,一个年幼女郎。”他含笑说道,“你说,一个无用的人是如何做到的?”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