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一下子唤醒了还在怔忪的禁军护卫,众人顺着女孩子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同样被血花雨染得似个血人一般的宫婢手里还攥着那只盛放苹果、梨子与橘子的托盘,面上的惊恐还未恢复过来,此时见众人不约而同的朝她望去,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攥紧了手里的托盘。 “你是什么人?”发问的女孩子从屋檐下踱步走了出来,一步一步走至她的面前,再次问了一声。 是乔大人。 先前出声吓唬大家这寒鸦殿闹鬼的阴阳司小天师见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果然是张天师相中的人,瞧瞧这胆量,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我……”那宫婢动了动唇,被血污染红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到些许茫然之色,“我只是来祭拜……” “祭拜?”女孩子蹙了蹙眉,清丽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 即便身着深色的官袍,女孩子身上却不带一点让人不安害怕的压迫感。 那宫婢挪了挪脚下,往后退了半步,却没有退开。 女孩子朝她笑了笑,站在原地,没有近前,只道:“别怕!你也看到了,那烟花被人动了手脚,我们只是想看看那被人动了手脚的烟花若是没有被及时发现,在大殿上点燃炸开会是什么样的。” 女孩子脸上温柔无害的笑容让宫婢松了一口气,她便也跟着笑了出来,拿袖子擦了擦被血花雨洒满脸的血污,露出了原本清秀的模样。 对着女孩子,宫婢咧嘴笑了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清澈,她喊了声“女官大人”之后,便将头探出来,目光略过乔苒,看向她的身后。 负责点燃烟花被染得像个血人一般的禁军护卫此时已经那个烟花炸开的瞬间一起飞出来的脑袋捧了起来。 难怪这烟花桩这么沉,原来是在里头藏了具尸体,而且这尸体早已身首异处,不过却未闻到尸体的味道,应当是死了还未多久,烟花的硫磺松香味足以盖过尸体本身的味道。 此时跟着烟花一同升空的脑袋头发已经被烧的卷曲了,皮面上虽然也沾了些火星烧焦了一些,但烧焦的面积并不算大,所以,若是擦干净脸上的血污,应当是能勉强辨认的出长相的。 “好端端的烟花桩里怎么会藏了个人?”虽说被这场漫天的血花雨吓了一大跳,可因着心里早有准备,且过来的又都是素日里胆子也不算小的,是以,此时众人也渐渐回过神来了,纷纷从屋檐下走了出来,向这边聚拢过来。 “是不是要将兴盛和的人抓起来审问一番?”先前出声吓唬大家的阴阳司小天师探头探脑的看着那被血污染的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尸体,顿了顿,道,“若是在大殿那里点了这烟花桩,岂不是要出大事了?” 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国典上一场血花雨洒下,且不说那些年纪大的官员们扛不扛得住,就说这征兆……还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解释成好兆头了。更何况,今次来大楚参加国宴的可不止他们大楚的官员,还有匈奴中的乌孙人呢! 这让外人见识了这一出,他大楚颜面何存? 到时候怕不管是兴盛和还是他阴阳司都脱不了干系。 “兴盛和的人在自己的烟花中动手脚可能性不大,”女孩子淡淡的说了一句,看向那个尚且辨认不出面目的头颅,道,“不过确实是要问问兴盛和的人的,看看这烟花经过几个人的手。总之,先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其余的且将这里清扫一番再说吧!” 那个陛下派来的女官大人也在此时道了一声“先回去复命”便率先离开了,两个阴阳司小天师也因着要赶一会儿大典结束的祭神舞,先回去换衣袍了。 毕竟国之祭祀大典上穿着带血的衣袍显然是不妥的。 待到余下的只剩几个禁军护卫之后,乔苒这才转头看向躲在她身后的宫婢,笑着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宫婢愣了一愣,对上女孩子温和的笑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奴婢叫小草。” 小草啊!乔苒脸上笑意更盛了几分,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替她擦了擦脸,而后凝视了一番她的脸,接着问她:“这里都许久不住人了,你来这里祭拜做什么?就不怕耗子偷了你的苹果、梨子去?”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几个禁军护卫,这倒不是他们记性太好什么的,而委实是就在点烟花前,那个话多的阴阳司小天师就说过这寒鸦殿已经许久不住人了,都快一百年的工夫了,这还有什么可祭拜的? 这看起来有些傻气的宫婢怕不是在骗人吧! 小草闻言却咧嘴一笑,高兴道:“嬷嬷说了,鬼神是能听得到小草的想法的,心诚则灵,鬼神吃完了我便能吃了,嘿嘿!” 这么一笑,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