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脑袋便是一痛,崔九叔赏了他一记爆栗之后才收回了手,淡淡道:“往后这种事少掺和,我不娶妻。” “可是人不是都要娶媳妇的吗?”平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大楚可没有这样的律法。”崔九叔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之后,目光落到了面前的残局上,淡淡道,“我不娶妻是因为没必要。崔氏人丁兴旺,没必要偏要我留后,所以我不必为了家族留后的想法而勉强娶妻。毕竟,我也没有想娶的人。” 那倒是,九叔若是有想娶的人先前就不会去出家了。平庄想着又问崔九叔:“可你同薛女官之间……”他似乎前些天听崔氏族人道崔司空在撮合九叔和薛女官。 “一个不会成的交易而已。”对此,崔九叔回他道,“此事先前我不知道,祖父误会了我的意思。”说着又意味深长的发出了一句感慨,“留下把柄总会受制于人,不然我今日也不会特地请乔大人吃饭了。” 今日这一顿饭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必须的。祖父年纪大了,也犯了糊涂,崔家引乌孙小族长入京的事不是靠薛止娴就压得下去。 再加上先前引乌孙小族长入京时同那个蒙着面纱不知身份的人合作,没有灭口的骡马市人贩子等等,如此多的蛛丝马迹,以大理寺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到。与其将来被人要挟,不如主动和盘托出。改朝换代不倒的崔家一旦受人牵制,后果将不堪想象。 此事崔家虽然有错,却也还不至于动摇根基,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离开寒山寺的缘由。 他想要让崔家及时抽身。 不仅是崔家,还有王家、谢家,此时他们这等老牌世族权势早已至巅峰,如何让家族不沾是非,长久维持下去才是崔家子弟该做的。 崔家要做的不是建立基业,而是守住基业。 既然一开始便准备隔岸观火,便不要自己也深陷局中了,崔九叔在棋盘上又落下了一子,看着面前旗鼓相当的棋局陷入了沉思。 原大小姐和乔大人,这一次该压哪一边? 若问私心的话,他自然更欣赏乔大人,但凡能者皆自傲,只会尊重同样势均力敌、能力出众的对手。乔大人的能力是实打实的,一步一个脚印里是看得见的聪慧和本事。 最开始不过是原家丢在金陵的替身,人生如棋局,她如此惨烈的棋局开端却一步一个脚印走到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了上风,这样的对手确实值得尊重。 相比而言的原大小姐却是一开始便是天公偏爱,原家弄来那么多孩子中唯有她是其中的幸运儿,成了那个万中无一的“药人”,更有焦、原两家在背后相助。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却已显颓势。 显然论自身的能力,原大小姐比不过乔大人。 可原大小姐除了“血脉”这个天赋之外,还有一张最厉害的底牌在手——大殿下。 这个底牌随时有可能左右整个棋局的走向。 “九叔!”面前突然放大的平庄的脸让他的思绪从棋局中剥离开来,抬头看向面前的平庄,看了他片刻之后,崔九叔突然开口对他道:“喝了原大小姐的药之后来我这里,我想看看。” “好……”正要应下来的平庄本能的应了下来,只是应完之后心里却又有些发憷,“九叔,你这语气怪吓人的,好似拿我试手一般。” 当然,原大小姐的药应当没问题,毕竟经她手治的人多了,便连大殿下也是她的病人,平庄想着。 …… …… 前一日去了陵园,隔日下午周世林便领着一个中年汉子来大理寺登门拜访了。 乔苒看着被周世林领到她面前的这个穿着朴素,一身短打挑夫打扮的中年汉子默了默,道:“这位就是大督护招来的梧州百姓么?” 那中年汉子闻言忙看了看周世林,见他抱着双臂微微颔首,便操着一口带着方言特色的官话略有些局促和不安的开口了:“对,对,大……大人,我原先便是梧州的,来长安城好些年了,如今在城外帮人做做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