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理寺查乌孙人的案子查到了黄门侍郎葛怀素一家的身上。”冉闻将手里的笔放回了笔架上,向黎兆看了过来,“可大理寺并没有人过来吏部库房请调卷宗,我又听闻你去了一趟大理寺,便想着估摸又是你那位乔大人请你帮忙了。” 说到这一句时,冉闻的语气中多了几分促狭。 不过面前的年轻人却并不会如寻常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般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他笑了笑,神色坦然,眼神发亮:“冉大人说的不错,便是乔小姐请我帮的忙。”黎兆一边说着一边将黄门侍郎葛怀素的卷宗放在了冉闻面前的桌子上,道,“大人来寻我之前,我正在翻阅葛家的卷宗。” 冉闻闻言“嗯”了一声,接过卷宗顺手翻了开来,一边翻一边道:“从卷宗上看,葛怀素似乎不管同匈奴人还是乌孙人都没什么关系,他出自岭南,在岭南参加的科举而后入仕。“ “岭南……”黎兆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默了默,道,“还挺远的。” 不管是离长安城还是离别的地方,譬如当年匈奴屠城的那几城都挺远的。 “如果是岭南的话着实找不到他挑拨大楚与乌孙人关系的理由。”冉闻一边翻着卷宗一边说道,“从卷宗上看,这个葛怀素的入仕也没有什么问题,尽数合规。” “那为什么……”堆里,黎兆顿时不解了起来,“一个完全合规的人要去做这种事。” “要么是天性如此,见不得百姓好过的恶徒,要么便是这个所谓的岭南有问题。”冉闻指了指卷宗上的内容,忽地一哂,“你看,巧是不巧?葛怀素自入京之后,留在岭南的族人都已经不在了。” 似这种问题要么便是葛怀素一家倒霉,天煞孤星一般,家里人都死了,要么便是有人有意为之了。 “牵扯进案子的多半是有人暗中插了手。”说到这里冉闻忍不住又笑了两声,忽道,“再依着你那位乔大人走到哪里,哪里便有案子的传言,估摸着这葛怀素一家的背景多半被人修改过了。” 只是岭南的葛氏族人相继被灭口,想要证实此葛家人非彼葛家人倒成了难事。 两人安静了片刻之后,冉闻便开口了:“虽然被灭口,可此事要证实起来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他想了想,道,“毕竟一个人生活在梧州与一个人常年生活在岭南是不同的。没有族人,就寻四邻街坊,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总会有所发现。” 黎兆点头,道:“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去这么做吧!”冉闻说着,把手里的卷宗递还给黎兆,正色道,“既然要在乔大人面前表现,那便等到真正查出线索来再去大理寺好了,届时也能令乔大人刮目相看。” 黎兆接过卷宗,欢喜的应了下来:“大人教训的是,兆谨记大人教诲。” 冉闻看了他一眼,又从腰间解下腰牌交给他:“拿我的腰牌去,你快些解决完此事好将腰牌早日还我。” 有这个腰牌,吏部上下听任他调遣。 黎兆激动不已,接过腰牌时,手指更是忍不住颤了颤。 “莫紧张,我吏部的官员若是情场还未出手便输了,说出去,我吏部上下官员也会脸上无光。”比起黎兆的激动,冉闻倒是神色淡定自若,还不忘拍拍黎兆的肩膀,道,“你若是出手了便是输了,也不会后悔,可若是从未出过手,往后怕是要遗憾一辈子的。” 冉闻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又安抚了黎兆几句,这才重新拿起笔挥手赶人道:“好了,莫在这里杵着了,本官还有事要做,这种事便不指点你了。” 黎兆点了点头,向后退去,待到出了冉闻的屋子,他才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的紧张激动蓦地尽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若有所思之色。 大人方才开口一副劝他帮他的样子或许当真有几分为了他考虑的想法在里头,可他以为这绝不是全部,更不是最大的理由,而只是顺带的一小部分理由。 特意让他将一个查完的结果交给乔小姐,大人的目的似乎显而易见了。 大人不想让乔小姐去查岭南之事,这才特意让他代办。 可为什么大人不想让乔小姐去查岭南之事呢?黎兆回头看了眼冉闻办公的屋子,向前走去。 所以,岭南和乔小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乔小姐自己知道吗? …… …… 乔苒当然知道,可此时关于岭南的事情,她握在手中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面前提着药的柳传洲。 “乔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合伙做生意啊?”柳传洲提着药酒问乔苒,“还有,上回那药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