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走至二人跟前,方才出声问“人家乔大人哪里不好了”的吏部官员便开口劝起了黎素问:“人家乔大人是大理寺的官员,破案如神,又如此得陛下赏识,再者说,这位黎大小姐,当年你获罪被牵连入狱还是她救得你,你便是不报恩也就罢了,怎的还背后骂人扫把星?” 如此恩将仇报,他觉得实在匪夷所思。 黎素问被这话问的一噎,心中无名之火烧的更怒,扬声怒道:“她就是扫把星!若不是,当年那个原家的男人也不会不要她娘,乔家那两个老的也不会死。”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再者说来,若真是扫把星,阴阳司的张天师又怎会坐视不理?黎兆他大姐,话不能乱说,人家乔大人相貌、人品、能力有哪一处有问题了,你怎能如此张口胡来呢?” 走过来的几个年轻官员素日里同黎兆的关系还算不错,本是见他许久不回来出来看看的,没想到正撞上了这一幕,这位黎大姐再在这里闹下去,惊动了衙门里的人的话,难保有人不会借机生事。毕竟小黎大人颇受大人赏识。不教人妒是庸才,背后嫉妒的人可不在少数。 “她……她就是不好,当年金陵城的人哪个不说她是扫把星?”黎素问被人一番质问,心中怒火更甚,可一时实在寻不到什么话反驳,便脱口而出了这句话。 当年人人皆道那个姓乔的是扫把星的情形就在眼前,她怎么忘得了? “你也道是当年,那等不好的传言现在可还有?英雄莫问出处,再者说,那等莫须有的谣言更该谣言止于智者,黎大小姐,你莫要再乱说了。”其中一个苦口婆心的劝道。 黎兆在一旁苦笑了一声,瞥了眼仍然处于盛怒之中的黎素问,道:“大姐,先回去吧!” “我不回去!”黎素问却执拗的站在原地,她尖声叫道,“三弟,你看看,你这些朋友一个两个的,都如同被灌了迷魂汤一般的为她说话,寻常女子哪有这等本事,她便是这等水性杨花……” “真是不可理喻!”那三个原本要劝的年轻官员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番,有人忍不住出声道了一句。 无缘无故骂一个正经的姑娘“水性杨花”这哪是一个大家闺秀,不,便是寻常女子都不会这么做。更何况,“水性杨花”听起来是这位黎大小姐在骂那位乔大人,可鉴于他三人就是那个黎大姐口中“被灌了迷魂汤为乔大人说话的”,显然他们三人也一同被骂了进去。 黎大人的人倒是当真不错,就是这位黎大小姐简直了……也不知这黎大人的父母怎会生出性格如此迥异的儿女的。 不过念着与黎大人的关系,虽说对黎素问十分不满,几人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转而提醒黎素问:“黎大小姐,你便是要闹也不该在这里闹,若是有人借着你今日所言整治小黎大人,你可便算害惨了小黎大人了。” 原本还想继续闹下去的黎素问脸色一僵,愣了愣之后,才不甘不愿道:“既如此,我们回去再说。” 黎兆松了口气,朝几个帮忙的同僚抬手谢过之后才同黎素问离开了。 目送着二人离去的几个吏部官员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有人忽悻悻道:“小黎大人也怪可怜的。” 也是,碰上这么个“爱弟如命”的大姐,他们才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受不了了,更别提小黎大人还得日夜对着这位黎大小姐呢! 而且,听闻这位黎大小姐已经成亲了啊!怎么成亲了一个人跑到京城来了?同夫家闹矛盾了? 这一点,黎兆在马车上已经开口问了出来。 “得知大姐来了长安,父亲母亲同姐夫都很是着急,先前就已经来信于我了。”黎兆看着眼前仍然一副“仙子”打扮的黎素问,道,“大姐,姐夫道他知错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三弟开口便要赶人?黎素问一惊,刚要开口,先时在吏部衙门门口被逼的束手无策的黎兆却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大姐先前来京城闹那一场,使祖父病倒,我被软禁,大姐自己入狱,如此还嫌不够热闹?” 面前的黎素问面纱下的脸色顿时一僵,看着黎兆,不敢置信的喃喃:“……你怪我?” “我不该怪?”黎兆揉了揉眉心,眉目间露出几分倦色,“大姐,我年已弱冠,不是三岁的稚童;我科考入仕,也知晓事情的是非对错,不消旁人来教我。你如今不是待字闺中的小姐,已嫁为人妇,即将为人母,却不管不顾家中父母夫君,一味任着性子胡来,你扪心自问,你可做到为人女与为人妻的本分了?” 黎素问脸色难看至极,对此脱口而出:“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他?黎兆想笑,他垂眸轻哂:“大姐当真觉得是为了我?好,你我掰开来揉碎着说一说大姐的为了我到底做了什么?” 黎素问听的眼眶发热,死死盯着黎兆,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可以说她为人女与为人妻不够格,却怎能说她为人姐做的不好? “这世上没有比我更好的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