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发髻上插着两根簪子,脸上也是盛装打扮,让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的阮文觉得身上沉沉的。 “惠子小姐早。” 田岛惠子很是礼貌的鞠躬问好,“不知道阮文小姐您有时间吗,我爷爷想要请您一起共进早餐。” 阮文的胃口不错,但也装不下两顿早饭。 她把陶永安拉过去,当翻译顺带着让他来吃饭,自己在一旁看着。 田岛惠子的爷爷是一个枯瘦的老人,和孙女的盛装打扮相比,这位老者穿着十分的朴素,短打的亚麻半袖和七寸裤,脚上踩着的也是一双草鞋。 饶是如此,阮文都觉得他身上的衣服太过于沉重,很可能把这位老人的脊背给压弯。 老人上了年纪,不过那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清明,还隐隐透着精光,让阮文心中多了几分警惕。 她对这个民族的好感并不算多,和欧文之所以合作愉快,某种程度上在于欧文本身也鄙夷自身所懈怠的日本血统。 而这次再想要和田岛造纸坊合作,也不过是为了宣传大熊猫,进行软文化的渗透,最终让自己那以竹木为原材料的高端卫生巾能够在欧美畅销。 即便后者目的没有达成,能把熊猫再度宣传也是好的。 反正国宝别人偷不走,更重要的是阮文还可以根据熊猫做其他周边产品,推向欧美市场。 尽管主动寻求合作的人是阮文,甚至她也看透了田岛惠子之前的自抬身价,但阮文还是十分谨慎,不想在阴沟里翻了船。 田岛惠子和陶永安都在吃饭,田岛造纸坊的主人田岛喜江则是给阮文倒了一杯茶,与她共同品茶。 日本的清茶很有名气,一如他们的清酒。 可惜阮文既不喝茶也不饮酒,她对这两者都没什么兴趣。 端起了茶杯不过抿了一口而已,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岛喜江看到阮文面前的茶杯,“文子小姐不喜欢喝茶吗?” 他说的竟然是中文。 阮文眼皮一跳,觉得自己似乎可能犯了一个错误。 不过很快她就镇静下来,“我品尝不出来茶的好坏,对我来说一杯茶和一杯白开水没什么区别,再好的茶叶与我而言都是牛嚼牡丹。” 老者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文子小姐说笑了,其实我喝过的最好的茶还是很久以前在你们国家喝到的。” 有那么一瞬间,阮文几乎要站起来。 “四十年前吗?”她压制着自己那些怒意,理智和愤怒在较量着,轮流占据了上风。 “不,是五十二年前,当时我只有十岁。”老人的眼底露出淡淡的笑容,“我的父母一直在你们国家做生意,我也是在你们国家出生的。只不过后来战争爆发,我跟着父母回了国,就再也没回去过。” 老者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看着阮文十分的真诚,“孩子,我很抱歉,但战争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他也只是这战火年代的受害者。 回国后,他的父母也曾反对战争,但后来为国内的激进分子所害,当时还不到十二岁的田岛喜江被父母的友人所收养,早早就进入了造纸坊工作,从童工做起。 阮文静静的看着老者,有十几秒的安静,似乎连呼吸都消失无踪。 “我知道,我很抱歉刚才恶意的揣度了您。” “这不怪你,是惠子自作聪明。” 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