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赐婚这桩事。
只是,她最后将重点咬在了“景贤公主”这个封号上,让季凝心声别扭,仿佛被封了景贤公主,就不能被赐婚给简铭似的。
便是太后亲女,由皇帝赐婚给公侯世家,也是寻常事。
先帝的嫡亲妹妹娴安长公主,当年不就是被赐婚给卫亭侯赵宣吗?
“林娘子觉得不妥?”季凝可不是那种被人砍过来一刀,抵挡住之后,便不做反击的人。
林娘子一警,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
但她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最终轻轻摇头:“这种事,怎么是我可以置喙的。”
季凝一直观察着她的反应,焉会看不出她的欲言又止?
季凝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心事,让林娘子欲言又止。
“听闻,当初是林娘子救了侯爷的性命?”季凝忽道。
话音甫落,“吱呀”屋门被从外面推开,简铭高健的身影逆着阳光,出现在了季凝的面前。
他的脸色不大好看,让季凝很有一种自己方才的问话,被他听到了的感觉。
季凝抿唇不语,直直看向简铭,一直看着简铭一步一步朝自己身处的床.榻走了过来,连简铭手里拿着什么物事,都忽略掉了。
她等着简铭来质问她多嘴,甚至斥责她,不知是和简铭置气,还是和自己置气。
屋内的氛围登时奇怪起来。
林娘子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季凝刚刚的问题,从椅上起身,朝简铭欠了欠身:“侯爷。”
简铭淡淡地“嗯”了一声,那意思他听到了。
然后,他把手里的物事推给了玉篆:“侍奉夫人喝下去!”
“喝下去”的自然不是他手里的物事,而是那半罐子仍热乎乎的姜糖水。
还、还喝啊!
季凝心里叫苦,却不敢忤逆此时的简铭。
她唯有眼神偷瞄简铭退给玉篆的物事,祈告着能在那上面寻到一些甜头——
简铭之前让她们等着她,反正早也是喝晚也是喝,简铭何以非要她们等他回来?
说不定,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季凝瞄着玉篆抱着那只陶盆子,和装姜糖水的粗瓷罐子,还真像是一家的。
可以想见,简铭是在哪儿淘弄的这东西。
这倒也罢了,吸引了季凝的,是陶盆子里面的物事——
红彤彤、瞧着黏黏糯糯,却不适酥脆的,糖渍柰子。
每一颗柰子都被糖汁裹着,亮晶晶的……看起来就很好吃。
季凝看着看着,唇齿间已经漾开了口水,那是糖渍柰子入口的又酸又甜的滋味。
圣京盛产柰子,城内郭外多得是人家种植。
和城里的豪门贵府比不得,成熟的柰子被寻常庄户人家做成糖渍的,是他们最好的甜食。
想必,这么一陶盆糖渍柰子,还是曲大娘,或是田庄上的某户人家刚刚腌渍好不久的,便被简铭抢了来。
脑袋里肖想着,简铭跟个劫道的豪强似的,朝人家吹胡子瞪眼,强行夺来这糖渍柰子给自己当甜嘴的吃,季凝都顾不上嘴里面的酸酸甜甜的口水了。
她的唇角禁不住勾起。
让自己不许动,却巴巴儿地跑出去抢了人家的甜品,拿来给自己做喝那苦汤子的甜嘴吃……
简铭对人好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的。
一想到简铭“对人好”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季凝的心头涌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