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这一觉睡得极沉。 囫囵一觉, 连半个梦都没做,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到她自然醒来,睁开朦胧的双眼的时候,还有几息的恍惚—— 这里, 不是她已经睡惯了的常胜侯府卧房里的那张宽敞床.榻, 她的身边也没有个叽叽喳喳、喜欢缠着她讲故事的歆儿。 卧榻很窄, 两个人并躺都嫌挤得慌…… 两个人…… 季凝的脑中晃过这个念头, 瞌睡虫登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清醒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寻摸身下的卧榻。 还好,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没有旁人, 与她同榻而眠。 季凝暗吁了一口气, 却又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感。 她想起来了, 昨日,简铭曾经缠烦着她, 硬要和她一起躺在这张榻上,后来还得逞了…… 季凝的双颊微烧。 简铭昨日怕是脑子抽风了吧? 季凝心忖。 那副样子,可不是她印象中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常胜侯啊! 那么,简铭现下在何处? 季凝的心底里, 涌上了这样的疑问。 季凝耸了耸鼻子,一股子鲜香的味道, 若有若无。 那是烹鱼的味道,很香, 很好闻。 季凝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叫唤。 她撑起身体, 循着那鲜香的味道找过去。 果然在不远的桌上, 看到了一只扣着的盖子的陶罐子。那好闻的味道, 就是从里面飘出来了。 季凝的肚子, 不禁又“咕噜”了一声。 恰在此时,屋门被从外面小心翼翼地打开。 玉篆只一眼,便看到了卧榻上坐起身来的季凝。 “姑娘你醒了?”玉篆欢欣地近前来,“姑娘你饿了吧?” 生怕季凝说不饿似的。 季凝古怪地瞧了瞧她:“什么时辰了?” 玉篆轻笑:“还什么时辰呢!姑娘都睡了将近整一日了!” 季凝闻言,微震。 她竟睡了这么久? 再抬眼看窗外,可不是嘛! 窗棂边露出日头的的一角,显见是将近正午,日头正往头顶升呢! “我睡了一宿?”季凝问。 “可不是嘛!”玉篆笑答,服侍着季凝起身。 季凝暗道厉害。 厉害的不是她能酣睡这么久,厉害的是林娘子的药,竟能让她睡这么久,还一觉无梦,中间连醒都没醒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加了什么极有效的安神药。 季凝心道。 她整理好身上褶皱的衣衫,穿好了鞋子,又在玉篆的服侍之下理好了头发。 整个过程,竟没觉得半分不适—— 之前搅得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的月事小冤家,这会儿倒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 当然不会不存在,而是被极大地缓解了。 “姑娘觉得如何?”玉篆瞧着季凝的脸上,与昨日相比添了些血色,不禁探问。 “好得多了。”季凝道。 的确是好得多了,好得太多了! 季凝心内暗暗称奇,深觉林娘子的医术当真了得。 玉篆见她家姑娘气色好了,说话似乎都有劲了,也觉得高兴。 “姑娘饿得狠了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