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对恋人,变成了远隔天涯的局面? 机场广播响起,占子书的航班到达京都了。 看到他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样子,占色的视线就有点儿模糊。 他变了! 她那个原本引经据典、谈笑风生、解禅释义的父亲,一双抱着骨灰盒的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变得枯瘦而焦黄。垂下的大眼袋挂在脸上,皱纹深如刀刻,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憔悴得比他离开锦山墅的那一天老了十岁不止。 “爸……” 轻唤着,她迎了上去,想要搀扶他。 “爸没事。”三个字淡淡地说着,占子书表情很平静,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来,安慰地拍了一下她的头。 再然后,他就看见了人群里的唐瑜。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要换了普通的人家,那该是多大的福气啊。可是,此刻他怀里抱着天人永隔的妻子,想到这二十年来离别的沧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爸……” 唐瑜嘴唇抖了抖,轻轻喊了一声儿,泪如雨下。 “小瑜。”占子书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 “爸爸!” 又悲恸地喊了一声,唐瑜突然双手捂着脸,哭着蹲身下来,肩膀抖动得如同筛糠一般,泣不成声,那个情绪崩溃得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 这些日子,她一定过得不好吧? 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占色的目光有些迷离。 “不要再哭了,先上车吧,不要让妈妈在机场受冷风了。” 她只红着眼圈儿,声音却很冷静,比起唐瑜的失声痛哭来,在外人的眼睛,她确实是一个心硬而冷漠的女人。可,也只有她旁边的男人才了解她,只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手臂就搭过去将她圈紧在怀里,然后淡淡地说。 “走吧!我都安排好了,我们直接去殡仪馆。” “不!” 没有想到,占子书直接否绝了他的意见。 “不急着安葬,我想先带她回家一趟。” 老人的话现在就是圣旨,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人,没有办法拒绝。 而占子书说的“家”,是一个占色之前一直不知道的地方。严格说起来,它已经不算家了,甚至于已经没有了家的痕迹。二十多年来的改革开放,京都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夫妻两人当年居住的小四合院如今早已变成了高楼大厦。 没有了杂乱的高压电线,没有了拥挤阻塞的街巷,汽车行驶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他们回到了他们的家,一个已经淹没在时光隧道里的记忆。 汽车停下,占子书抱着唐心柔的骨灰一直站在那里。 他没有动弹,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整一个腼怀的过程,他一直安静地看着面前这一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安静地伫立在那个地方,安静得宛如一尊石碑,安静得让占色觉得有点儿反常。 人世间,最痛唯有伤别离。 占色闭上了眼睛。 大约半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