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暗的边界。他们像是一群塑像,像是突然定格住的小丑,他们被暴雨掩盖,紧跟着就要被箭雨掩盖,只留存暴涨的血气。 在大唐羽林卫之前,再天才的人物,只要不到三仙境,又能算得了什么?他们唯有等死而已。 天心负手而立,胸膛笔直,高昂起头颅,任凭大雨浇落在他头顶。 今日事毕,天下再无方寸山。 今日事毕,心中块垒尽东流。 今日事毕,便是虎兕出柙,大鹏展翅。 他静静地看着方寸山这群最后敢站出来的弟子去死。 有人似乎朝着他这边扭头看了一眼,紧跟着在那片寂静的黑暗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杂乱却又带着彼此的韵律。有长剑挑破雨幕的破空声,有重剑摩擦地面的嘶哑声;有拳头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有人进行血脉化形时候身上长出鳞甲角爪发出的细微声音。 这声音戛然而止,紧跟着有人拉长了声音,突然叫道:“修至方寸听晚钟,日日清尘日日空。” 有人轻叩长剑,龙吟嘹亮,穿刺长空。 那人继续叫唱着,“承流雪盖如冰斗,锦绣云台白玉崩。” 刀光映射水光,重剑划断水流,劲气四泄,冲散玉带,久不合拢。 唱调荒腔走板,声音苍凉高亢,“关山酒线烈入喉,寒鸦衔坟雨不休。” 有人打着节拍,突高举手中酒壶,对着长空大声唱道:“敬诸君共饮黄泉路嘞!” 大雨兜头落下,那声音再叫道:“冥泉不点三分醒,阎罗殿前锁天心。” 众人大叫,“同杀,同杀!” 声音整齐,如落惊雷。 天空一道霹雳落下,映照天心面色惨白。 有剑起,烈如朝阳,汹如火炬,高扑长空,矫若游龙,卷起白雾腾腾,火光万丈。 有剑落,重如泰山,扯下天幕万道雷光,雷球奔走,游离地面,似万马齐喑。 风起,天幕雨水短暂停顿,紧跟着倒卷而上。 剑光闪过,漆黑天幕中出现一道细细的白,天上的黑云被这一剑劈碎一角小小的裂隙。 唐未济看着天心,目光冰冷,他手持雪流,在这般绚丽可怖的背景板下一步一步走向天心。 天心却一脸讽刺地看着他,甚至连手臂都没有抬起。 唐未济突然看向前方,在他面前,驼背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他袖着手,佝偻着身子,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却挡在唐未济的面前,一动不动。 唐未济忍不住讥笑道:“最开始听说龟仙人名号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位怎么样的高人,几次三番接触下来才知道,所谓的龟仙人原来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怪不得当初怕大将军问责,躲在南海不敢出来。” 驼背老者连头都没抬,淡淡道:“随你怎么说,这里,你今天过不去。” “是么?”唐未济偏过脑袋,手中的雪流剑缓缓举起,“那我还真想试一试。” 驼背老者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唐未济眼前的雨幕却骤然停止,像是一粒粒被无形线条捏住的晶珠。这一幕存了瞬间,紧跟着这片雨幕轰然炸开,无数雨点劈头盖脸向着唐未济砸过去。 这些雨点其间充斥着天地间的道意,每一粒雨水都藏着宛如实质的水精之气。 唐未济手中的雪流剑轻轻摇晃,要在面前形成一座冰山,身前却突然横了另一柄剑。一道清风吹过,将那些雨水吹飞。买剑从唐未济身后走来,握住了大风剑的剑柄,“你去办你的事情,这里我拦着。” 唐未济二话不说,绕开驼背老者就要冲着天心过去。驼背老者却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买剑的名头虽然大,却只是区区逸元境,长安街上拦我一次不过是我不敢倾力出手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晚辈较长安街一别略有寸进,却不知道前辈比起之前如何?”买剑反问道:“前辈既然看不起晚辈,不如试试看?” 驼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