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后的珍珠,也看不出自家主子此时究竟是在做戏,还是真情流露。 夙承勋看着她翘起的嘴角和月牙似的眼儿,怔了怔,有那么片刻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父皇?”雪姝歪头,喊得甜腻,黑玉般的眼睛里便只映着对面男人的模样。 夙承勋虎躯一震,放在石桌上的手不自知捏了捏。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忙敛了敛视线,笑道:“看不出来,你皇叔公惯是个会哄孩子的。” 雪姝抿嘴,笑得含蓄,些许难为情地说:“皇叔公会不会哄孩子儿臣不清楚,不过对儿臣是很好的。” 嚯? 夙承勋这回倒是真来了兴趣,便问:“怎么个好法?” 雪姝搞不懂夙承勋这么跟她唠家常是为了什么,但想想他们出去玩的那些也都是街上常见的,便也没做什么隐瞒。 “就,就除了给儿臣买好吃的外,还带儿臣去听戏了,本来皇叔公说还要给儿臣买衣裳,但儿臣的衣裳已经够多了,便没让他破费。” 这样啊…… 夙承勋有些失望,“还有呢?” 雪姝眨眼,“还有……晚上回去,皇叔公让昭王府的人备了丰盛的晚膳,昨日午膳也如此。” 除了吃就是买,然后又是吃。 这不就是带孩子哄孩子么? 啧。 夙承勋打从心底嫌弃,同时也更不明白夙珝究竟是为了什么待雪姝好了。 这丫头,看这模样便是个成不了大事的,他能利用这丫头做什么? 他是真想不通就这丫头这贪吃贪玩的样儿,能帮他夙珝做什么。 不过,眼下他也不必去纠结夙珝待这丫头好的原因了。 左右就俩月时间,管他什么原因,到时候他夙珝都只会沦为他的手下败将。 想着,夙承勋便不再这件事上多作纠结,心思一转,半玩笑地说:“丫头,看你这样儿,挺喜欢你皇叔公的啊?” 来了! 雪姝心头一紧,隐隐勾唇轻笑,面上却一“惊”,站起来就对夙承勋道:“父皇息怒,是儿臣多言了。” 放在以往,夙承勋定将雪姝从头审视到脚。 然这回,他却是丝毫没有计较,只皱了皱眉,道:“说这些做什么,坐下。” 雪姝眼帘微垂,将夙承勋唇角那片刻的弧度变化收在眼底。 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夙承勋就算再看不上她,也不至于将她当傻子待。 所以接下来他应该会为他今日的异常之举找个合适的借口,比如…… “六丫头。” 果然,她猜对了。 夙承勋摆手示意李楷等人退下,换上一副凝重又显语重心长的表情。 雪姝抱着暖炉的手紧了紧,“儿臣在。” 话落,听得夙承勋一声叹息,“这些年,是父皇疏忽了,你不会怨父皇吧?” 若非现在这丫头被夙珝宠着,夙承勋想,他是如何也不会纡尊降贵来跟这野丫头说这种话的。 如果这丫头现居元姝苑,将其引至服药后的夙珝面前轻而易举。 但现在情况并非如此。 当然,也因为情况不是这样,所以当日要想将这丫头引到夙珝面前就更简单了。 只这简单是有条件的,他必须确认在这丫头心里夙珝占何等位置。 这丫头也不是个傻的。 这些年他与她的关系摆在那,贸然探究她与夙珝的事势必会引起怀疑,他自然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这事给引出来。 不能让这丫头怀疑,又能得知她对夙珝在意到何等程度,不行的话还能顺理成章地撮合一把。 如果可以,能让这丫头在男女情事上开窍最好。 到时只需“昭王”二字,不管缘由,她都会飞奔至夙珝跟前与其行苟且之事,如此岂不更省事? 夙承勋想得简单,无非就是想既省事又万无一失。 雪姝的上辈子里没有和夙珝亲近过,这辈子却有了。 在夙承勋看来,在明知二人关系密切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比撮合这二人来得更保险?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