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停的这个位置还挺尴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虽是在官道上,大夏天的谁会在马路上晒太阳,都躲去旁边的树林子里安营扎寨。躲过白天的炎热,及至傍晚,总算才凉快些,温宪公主那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 说是公主突然呕吐不止,晕一时醒一时,稍微能说话点,只讲自己头晕、难受。贴身宫女匆匆来报,旁边的帐篷也露出几道探听的身影。 大部队是为了温宪公主才停在官道上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公主的情况。 德妃只觉自己也头晕目眩,不禁捏紧手中锦帕:可,中午不是好些了吗? 不知道啊,随行的太医都在公主那儿了宫女的眼睛也有些发红。 胤祯听到消息,急匆匆地跑来:我想去看姐姐,皇阿玛不让,说我只会碍手碍脚。 正急躁地抱怨着,胤祯突觉肩膀一沉,回头一看:四,四哥? 胤禛低声道:别闹。 他向德妃投去带着隐晦担忧的眼神,手上用力摁住胤祯,免得给德妃再添压力。 胤祯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肩膀上的力度,沉了下来,胃里像坠着铅砣。 另一头,总算凭借再说,我找大师告状,说你偷请武财神胜利的老九,也站在皇太后帐篷不远处张望:怎么就突然病危了呢,昨天感觉还好好的呀唉,要是大师在就好了。 胤礽闻声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老病死乃是世间规律,大师在又如何?难道为了温宪,出手和阎王抢人吗? 怎么不能了?胤禟睁大双眼,此抢非彼抢,二哥你不知道吗?大师会医的呀!你没发现皇阿玛的脸,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老大、老三纷纷一惊。不像胤礽幼年丧母,他们额娘还在世,被康熙狠敲过一通竹杠,但也只知道药方是民间高人给的:竟,竟然是大师所治? 不,不对啊,老三喃喃,不是说,大师连私塾都没上过?一心只向道门? 没上过私塾怎么了。胤禟突然发现自己是唯一一个知情者,不禁有几分得意:私塾又不教医术。这说明大师天资聪颖!而且修道之人为了成仙,本就讲究长生之法,学医的道士多了去了,什么华佗、李时珍、陶弘景。 胤褆和胤祉惊叹之余,也有些惋惜。他们这些皇子虽然和温宪公主不熟,但也不希望人正值芳龄就去了。 倒是太子,叹惋之后,突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过了半晌,太子颇有些不堪重负地皱起眉头:青阳不,大师!大师这么优秀的吗?出能镇祟降妖,入能家宅和谐,现在还多了一门手艺,会医。 要做的功课突然又多了一门感觉和大师的距离非但没有拉近,还骤然间拉大了! 正压力山大,胤禟在一旁突然惊跳了一下:哎呦! 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胤褆责怪地说:怎么一惊一乍。 胤禟来不及回答胤褆,只面露大喜,匆匆抬头对着空中说了句:留步! 他刚刚突然右手冰冷,如入冰窖,袖中被塞了一封信,显然是大师派来送春盛酒楼近况的阴鬼。 这什么?太子眼尖地看到胤禟袖间的信,立马想起曾经来过他东宫送信的敖儿,是大师送来的?大师为什么给你写信!! 太子差点扑上去打人了。 他还在辛辛苦苦为了入学名额奋斗,怎么九弟就和大师搭上信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啊,你真能瞒哪。太子看胤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胤禟在太子的目光中,非但不怕,反而有些虚荣的得意,干咳了一声:这都另说,咱们先凑钱吧。 四人一时回归了面对面的寂静。 胤禟又看不见鬼,只能挺不安地时不时回头捞一下,捞到一手阴寒,才叮嘱:稍等,稍等,我们募捐一下。 四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垂头丧气,胤褆强忍着委屈:我就说今天存了九个铜板,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掉。 胤禟想起八哥之前因为被排挤而抑郁的经历,还特地跑去把胤禩也拉了来,五个脑袋碰在一起: 我出这么多吧,来避暑,也没带什么钱。 唉,比不上九弟,我能拿的就更少了。 胤禩懵头懵脑地被拉进这个奇怪的小团体,听完胤禟的话,情不自禁地摸摸自己空瘪瘪的荷包: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挺好。 帐篷里,康熙正对着无能的太医们发怒,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