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又消散了—— 这也太能干了,以后要是结婚了,他在家岂不是粑耳朵,再也立不起来了? 不成不成。 他,陈长海,大老爷们! 爷们,就要有爷们说一不二的样子! …… 财神爷没回来,做车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好直接跟几个孩子讲。陈长海将自行车推到院子里,从上头将大大的麻袋拽了下来。 一边还好奇的问着: “对了,外头那花裤衩谁做的?” 车子大钱要挣,别的也不能放弃啊! 他可是个念旧情的男人。 大丫的手艺越发成熟,花裤衩的颜色搭的一点也不突兀,在如今黑白灰的年代里,简直是走到哪里都不能被人忽视的色彩。 大蛋甚至最爱上边穿白背心,下面穿这个膝盖上方的花裤衩到处跑。 不知被多少人暗戳戳看见,也偷摸着跟着学。 但是,也不知是审美还是什么原因,他们做出来的,都没有大丫做出来的好看。 陈长海这么一问,大蛋想起他做的生意,赶紧冲屋子里喊:“大丫,出来一下。” …… 大丫正在练字。 她对于数学什么的没有太大兴趣。 小轩想起自己爷爷说的因材施教,干脆找了几册图画书给她描摹。 但是别看大丫拿剪子唰唰唰特别利落,可实际上描字总是不稳当。 画出来的线条总是歪歪扭扭。 小轩便安排她练字,练的手稳了以后,画花样都更好看。 这会儿她将笔放下,出门也惊讶起来。 “陈叔叔。” 啊,这也是个小财神爷! 陈长海便响亮的应了一声,紧接着又夸: “哎哟,一段时间不见,大丫怎么在家还修白了呢?看着是水灵灵小姑娘的样了。好像还长高了点,不错不错。” 大丫抿嘴一笑。 大蛋在旁边瞅着他,总觉得这人的嘴甜的有限,翻来覆去……怪老套的。 算了,人又老,不值当养。 陈长海直奔主题:“外头的花裤衩是你做的吧?做出来一条得多少钱,多少布啊?” 大丫抿嘴:“这个非得用碎布拼才行。费些功夫,成本没多少的。” 这些布太碎了,一般人就算找碎布,也瞧不上这种小块—— 毕竟,碎布也是要钱的。 如果太费线太费功夫,那就不值当了。 倒是大丫,她线多,还有缝纫机,而且还不怕费功夫——大把的功夫呢! 于是,她叔托关系从纺织厂里弄出几麻袋的碎布头,大丫就给每个人都安排上了。 这段时间,她正在练习给家里人做秋装,褂子,长裤,袜子什么的,总有些边边角角要用到。 这些颜色各异的碎布头,不是被用在衣服上,就是用来缝袜子。再不行,还可以用来打个漂亮的补丁,多余的,才给大家做这种宽宽松松的短裤。 家里男孩女孩人手一条,出去一趟,别提多拉风了。 唯一还没有机会对外展示的,大概就是仍旧打着石膏的顾安。 唉。 为此,他时常捧着自己的石膏腿唉声叹气。 眼看着大家跑跑跳跳,自己一个人却只能闷头学习看小人书…… 有段时间无聊的都舔石膏了。 可惜……也没舔到什么味儿。 …… 陈长海听大丫这么一说,心里头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很快就算出一笔账来—— 大丫还小,工钱不能按老裁缝算,便宜! 碎布头多,这么碎的就更不值钱了,划算! 费线费功夫……不怕啊! 又不赶时间! 夏天直接穿,冬天穿里头,一年四季都有市场啊! 可做可做! 他于是立刻笑容可掬起来: “大丫,三毛一条,这生意干不?” 三毛一条? 大丫想起叔叔六块钱买来的四麻袋碎布头,还有六块五毛钱的线,还有缝纫机和功夫…… 此刻,机智的伸出五指。 “5毛。” 陈长海瞬间吸了口冷气,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5毛太贵了,就这么一条裤衩,我怎么卖呀?你得给我一点利润空间是不是” “咱们做生意,相互体谅一下。” 大丫才不听他的呢。 她又不是没见过村里老娘们儿讨价还价。 于是再次将手巴掌推出去:“5毛。” 两边一通拉扯,最后一条3毛8成交。 从这个砍价功力上来说,大丫略输一筹。 …… 两人的交易声音并不大,西侧屋里读书声已经盖过一切。 倒是大蛋看着两人的交易,这会儿琢磨来琢磨去,决定待会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也能卖得上价的。 论起挣钱,他可是家里老大,不能输。 不过陈长海已经见识过大丫的手艺,如今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这个廉价劳工。 这会儿干脆把自己的大麻袋托下来,又从里头翻出一件红色花布拉吉。 这样鲜艳耀眼的红色,在如今这个结婚都很难凑出一套红大衣的年代,别提是何等美丽了。大丫瞬间眼神粘在上头,挪都挪不开。 陈长海得意洋洋,细细向两个娃儿讲述他是如何将这裙子收入囊中的—— “我刚下火车呀,才到大街上,前头走来俩姑娘!” “腰细细的,一把掐。脸上还扑了粉,白白的,嘴唇红红的。风吹过去这个裙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