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也开不了多久,对他们而言,没什么不同,便是折了,再过一段时日,也总会再开的。” 对修士而言,凡人性命,或许比寒雨花还要更加脆弱一些,这般拟想,不算牵强。阮慈心中却是十分不忍,暗下决心,“此次我只采花王,也是因为恩师叮嘱,花儿们,你们放心,这盛开美景,我已看在心里,便如同将你们采摘下来一样,便是下一刻便不知怎么凋谢了,可你们在我心中是永远盛放的。” 也不知是否幻象,那寒雨花花瓣轻轻颤抖,仿佛在向阮慈道谢,阮慈微微一怔,只当自己是多心了,也不在意,不过付诸一笑,便开始找寻花王。对她而言,这般决定也并不需要谁来褒扬感谢什么,她心悦什么,被什么触动,便是这般无私呵护,若是什么惹了她的讨厌,她也是一点不讲道理,不留情面。 对其余修士而言,要在此地寻找花王,也是十分艰难,毕竟花王在盛开之前,并没有丝毫特别,而一旦开放,便可以隐匿本体,其对灵气波动最是敏锐,金丹修士稍一靠近,便会立刻逃离,而本身也有金丹修为,筑基修士又很难将其拿下——更令人无奈的是,花王也受不住灵气波动,想要靠法器压制,也是行不通,便是花王不逃跑,只要灌注法力,激起气势场中的扰动,其便会马上凋零。 也是因此,历年来采摘花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凡是采下花王者,必定有特别机缘相助。譬如鲛人,因善于调理水行灵气,又是打理寒雨花田,若得鲛人全力相助,还是有可能拿下花王。还有那风波平磬、天地六合灯,都可以宁定空间,也有助于采摘花王。 阮慈得宙游鲲点化,心中有所感应,足踏花瓣,轻轻巧巧往花田深处行去,踏足之处,灵光仿若涟漪荡开,花瓣轻轻摇曳,却也只犹如被风吹过一般,并不曾掉落。天地之间,彩光变换、灵雨如丝,仿佛只有这一位白衣少女,黑发披肩,茕茕独行,偶一回顾,只见身后灵光涟漪无数,步步都是来时脚印。 在这极是浪漫沉静的一刻中,不知如何,她突地想起王真人,暗想道,“王胜遇总未见过这景致罢,入泽以前他给我回信,说我‘啰嗦不堪、空无一物、详略不分,尊敬不存’,若是能平安出泽,写信回去时,我便告诉他我来了这里,但却偏不仔细形容,只给天录寄一根玉简,把这画面灌注进去,让天录看个仔细。” 她偶然寄一封信去,虽然的确没写什么,但王真人的回话也令她好生发火,因此想到此事,便又叫他全名,倒是天录殷勤回信,信中语气也极是惊喜。是以阮慈便要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想到这里,她不由噗嗤一笑,那声响传播出去,远处十几株含苞待放的寒雨花顿时摇曳起来,灵光洒落中,慢慢地绽开了花苞。 也不知走了多久,远处那气机更是分明,阮慈屏息静气,将所有法力波动全都收敛,仿佛真是身化凡人,只是凭借出众体术,依旧轻若鸿毛,缓缓靠近,甚至连神识都不敢离体,那花王似乎还未盛放,但已有侦测四周的能力,若是被她触动,在花田之中转换方位,只怕又要多花许多功夫。 也是因此,她感应便被限制,犹如凡人一般,走到那花苞近前,绕过一片大叶子,这才骤然见到一名白衣人,背对着她盘坐在花瓣上,仰首望着花王所藏的花苞,因他是盘膝而坐,身形瘦削,又身穿白衣,和花瓣颜色融合,阮慈受到视野限制,直到此刻才看到他。 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阮慈心跳猛然加速,虽然还未见到此人面目,但却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觉,在胸口勃勃跳动,立在当地,一时不知该往前走去,还是出声惊醒此人,此地并不宜交手,而且此时情境也不宜交手,若是琅嬛修士,大家自可用言语解决,靠得太近,恐怕引起对方误会。 尚未思忖分明,那人已是缓缓转身,从长相来看,是个清俊少年,发、眉皆白,便连双目都是白色,但依旧有神,手中轻捏着一枚晶莹玉珠,阮慈此时已放出神识,神念扫过,只觉得那玉珠散发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机,面色不由一变,略退了数步,皱眉道,“你是哪门哪派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嘴上虽在质问,心底却已是发沉,暗道,“大玉周天的人怎么会突然间跑到这里来!他难道只有一个人么?是谁为他擒下图伯的?” 这玉珠正是法图珠,阮慈和他朝夕相处了数月,此时分别未久,如何会分辨不出气机,此珠乃是林掌门随身法器,又生出器灵,本体还在林掌门身边,琅嬛周天没有一人会打此珠主意,更不说将其打回原形,这对器灵来说乃是极重的羞辱。便是燕山仲无量、太微种十六,只怕都没这个胆量。也只有大玉周天来客,又或是其余洲陆偶然落入此地之人,才会如此对待图伯,不过后者的可能要较前者更小得多。 那少年白眸转过,木然道,“你是什么门派的人?” 他语调有丝生涩,似乎对这门语言并不熟稔。这更是对周天气机并不熟悉的表现,要知道琅嬛周天虽说语言繁多,但气机相似,对修士来说无非是学习片刻而已,便是在本方宇宙之中,只要有阴阳五行道祖的道韵,那么也没有学不会的语言,只有速度快慢。中央洲陆惯说的官话,更是连其余洲陆都要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