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本尊心中,他筑基时便有无数种结果,其中一种是筑基九层,一种是筑基十二,还有一种是筑基失败,身死当场。只有在其身死道消,或是沦为道奴,或是以身合道——也就是这一阶段的修行已告一段落,道果或生或落或凋零之时,属于自身的时间线才会完全清晰,在此以前,未来与过去都并不能肯定。” “我便是他从无穷过去中借来的一个化身,你有没有想过,若我平安归去,那么这段识忆会不会带回过去的时间线中?” 阮慈如今神念已趋近凡人,虽然依旧能领略道法之妙,但反应要比平时慢了许多,思忖许久,方才犹豫地道,“若被本尊知晓,那么……过去的某一种可能之中,你便是从那时起,已拥有了与我相处的回忆?” 她立刻便想到了在过去窥伺王真人时,他问的那句‘是你吗’,心道,“那时他元婴初成,修为比此时要高,这样说,这样说他还是平安归去了,而且……恩师也记得此事,那他……岂不是、岂不是早就知道我对他……我对他……不对,其实我初次见到恩师时,还是个孩子,对他并没有什么想法,而且他也是早在见到我之前,便知道他要收个弟子,那弟子将会对他有不轨之心……” 但此时的王真人似乎并不知此事,仍是笑道,“不错,不过这识忆并不会立刻浮现,哎,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你就当他眼中看着这世界时,看到的是无数重叠的画面,而他便是要从这些画面中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途,让那条最理想的时间线逐渐固定成真便是了。” 他这形容,其实和阮慈曾经历过的洞天、道祖境界十分相似,洞天修士,视野已是极为复杂,由无数维度和片段组成,若是神念不足,光是看一眼都要受伤。阮慈思及此,不禁有些忐忑,因道,“雀儿,你说这般修为,还会欢喜旁人么?我若是也修到洞天,说不定连我自己那些事儿都理不清,那还有心思顾着旁人呢。” 此时屋内已传出饭香,王真人起身道,“为何不会呢?若是修为高了,便没了七情六欲,那又修什么道呢?越是接近合道,便越是离不开凡人之心,道途再远,也是从凡人走起,内景天地再大,核心之处,也还是那颗凡人之心啊。” 他这么说倒也不错,阮慈笑道,“是了,合道便是用自己的那颗凡人之心,驾驭宇宙大道,若是为了大道反而丢了自己的心,那么身入大道之后,一忽儿也坚持不住,一下就会被大道融化,沦为道奴。” 两人走进屋内,饭已蒸熟,阮慈取来碗筷,王真人将饭盆取出,又放入米汤,把野菜烫了进去,加上少许细盐,两人晚饭便是如此清苦,但阮慈却吃得津津有味,她道,“以前我是凡人时,根本吃不得这些凡俗食物,现在我做过修士,又回到凡人,反而觉得这些山野饮食滋味十分丰富,仿佛蕴藏了三千大道在其中。” 王真人笑道,“说得极好,可惜便是舌灿莲花,饭后也要你来洗碗。” 此时天色已晚,阮慈挂起许多夜明珠照明,这是他们唯独与凡人不同之处,否则还要去换蜡烛。她将锅碗瓢盆搬到院中,蹲下擦洗,王真人便在竹凳上仰头赏月,忽地笑道,“咦,此处星空居然并非虚假,不知又映照的是何时月色了。” 阮慈闻言,不禁也抬头望去,奇道,“不错,这星星没有夹着道韵微光……我知道啦,这里是虚实结合之处,南鄞洲存在的时间可比本方宇宙更久,这星空便是不知从什么时间的南鄞洲历史中映照出来的,说不准还是旧日宇宙的残照呢。” 她也曾见到不少真实星空,但那都是机缘巧合,在琅嬛周天之外,说真的其实也并不知道该看什么,但仍旧觉得新鲜,看个不住,又是奇道,“不对呀,你在此时难道见过真正的星空么,否则又该如何是分辨真伪呢?” 王真人笑道,“我在天命棋盘中,所见的便是没有丝毫道韵屏障掩映的真实星空,后来便向师父求了一本解星术,可从星数运转轨迹之中,推算出不少东西,不过终究能见到星空的次数极少,只是出于好奇,随意研习。” 他随意伸手指向天际,道,“你瞧,那枚位于一束星光尾部的小小亮星,便是大玉周天的映射。他们周天也是历史悠久,如此远古的星图中,便是如此灿烂,可见当时实力也一定不差,至少有百数名洞天修士坐镇。” 这王真人的嘴可要比本尊松得多了,阮慈和本尊一起洞察过多少次星象,也不见他介绍大玉周天的兴致,回回都是看个虚无,一头雾水。如今听王真人这一介绍,心下方才燃起兴趣,将那处星域的形状记下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