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或许不曾罢,否则此地对我应留有余恨,便是那念兽也会更憎恨我一些。” 他对阮慈的变化并非毫无所觉,将她颊边碎发理顺,问道,“它伤了你么?” 阮慈摇头道,“没有,但我不知它现在是怎样想,或许回到这里,它的想法又有了变化。”胡不忘本体还在此处,和她一起回到过去的只是神魂,其本体中杂念、怨气更重,神魂回体以后,或许会受到本体影响,再度燃起恨意。不过她的‘大不敬’之念已被阮慈点燃,想来是要有一番心念交战了。 将这十数年的一番历险对王真人脱略交代一番,阮慈又提起《宇宙星术》,“倒是乘此机会,修行小成。” 她并未说起两大周天相撞之事,因中央洲陆似有默契,对元婴以下修士封锁此事,王谢二人在成就元婴以前都是一无所知,想来其中定有讲究。此时由阮慈来告知王真人,若其之后回归过去,便会对太多时空因果产生影响,此时亦是方知王真人为什么对自己总是含糊其辞,真正是‘还未到你知晓的时候’。 此时想来,黄掌柜在虚数中让她消弥谢燕还的大不敬之念,那个时点,便正是王、谢二人得知周天大劫的时点,谢燕还心中滋长的大不敬之念,已是沸反盈天、翻滚如煮,其后破门而出,真灵投棺离去等等,无不始于那一刻的激愤。而阮慈的命运,又在无形间由自己安排妥当,倘若无她那一剑,谢燕还会不会产生破空而去的念头呢?此中因果,太过微妙复杂,已是不能细思,只待回山请教恩师了。 想要离开此地,除却等待援兵之外,还可将此地禁制略加破除,或者是稍微掌握,便可悄然脱身而出,将等候在禁制之外的那名大玉修士除去,也是一个办法。因胡不忘也知晓了周天大劫隐秘,且如今心意难测,阮慈倒不欲再等待下去了,和王真人说到最后,便道,“若我猜的不错,这里便是昙华宗山门残余,也是南鄞洲气运主干所在之处,这里应当的确有一条通往周天本源的根系。因此残余的少许气运这才自动繁衍出天然禁制,将此地护住。因此地甚是要紧,而且白衣菩萨乃是坠凡而死,此地坠凡规则很是强盛,是以这禁制便自带坠凡神通——这也不假,凡人肯定是无法突破禁制,进入气根。” 凡是幻术,言中真实必有反馈,随她话声,周围景色一阵波澜翻动,仿佛现出了另一重影像,而阮、王二人也感到法力在缓缓回流,这正是禁制对他们已放松约束的表现。王真人道,“你在南鄞洲汲取了海量气运,且放出一缕,试着与此地呼应一番。” 阮慈微微一怔,倒不知有这般窍门,但仔细一想,自己的气运便是在此地汲取而来,王真人实为老成之言,便伸手一指,释出一缕气运,果然只觉浑身一震,刹那间仿佛束缚尽去,修为恢复旧观不说,更隐隐对此地有了全盘感应,在这广袤土地之上,各种修士气息虚实难分,浩若繁星,若不是阮慈修过感应法,仓促间也难以寻到阮容等人。 当下先为王真人解去枷锁,盘膝而坐,运功良久,和王真人以九霄同心佩为媒,联手将神念放出,也是他们已是合籍双修,因果比此前更加紧密,方才终于将那十余和南鄞洲修士不同的气息全数寻到,心念转动中,将其人挪移到了屋舍之内。 此时已是夜深,阮容、种十六、仲无量等人多已就寝,此时相见自有一番谑笑,阮慈将众人身上枷锁一一解去,因当时落入禁制,众人各分方向,数年间只有阮容和种十六彼此寻到,其余人都是单人独居,还有人到了最后几年,心中已模模糊糊将自己当成了南鄞洲凡人,一天中能清醒的时间没有几个时辰,甚至在本地娶了妻子,直到此时被点醒之后,才觉得修为大亏、心境破溃,所幸众人都是中央洲陆第一流人物,心智坚忍、颖慧老辣,便再是不堪,也并未贸然触碰禁制,而是安心在人群中蛰伏,以待时机,侥幸竟并未有人折损。也算是阮慈多次历练中,相对最是和平的一次了。 至于胡不忘,她本是奇兽,潜伏在人心中极难发觉,阮慈寻了一圈,也不知她究竟在何处,或许已经是悄然遣出禁制也未可知。此时更值得注意的还是大玉修士,她已知为何中央洲陆对大玉周天如此慎重警戒,昔日在寒雨泽竟为了几个域外来客,宁可伤损气运,也要将绝境完全封闭。只看南鄞洲灭洲之战是何等残酷,便知道将来两大周天征伐会是怎样一番景象,周天征伐,你死我活,胜者要将败者斩草除根,不会留下一丝生机,这个大玉修士当然是留不得的。 众人沉沦禁制十数年,也都对此时局势有一番见解,彼此商议各抒己见,倒是均对念兽心有余悸,唯有种十六和阮慈心中所想一样,最是重视大玉修士。阮慈冷眼旁观,又想起阮容说过的一些事情,心中也是一动,暗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