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拿了帕子拭去封氏眼角的泪,劝道:“那你好生歇息,我明儿就着人去请姚二姑娘来。你放心,我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病。” 封氏轻轻地点头:“爷说的话,妾身一直都信的。” 苏玉平又握了握封氏的手,方不舍的起身,出门时又叮嘱了陈兴媳妇还有封氏的贴身丫鬟彩珠彩玉两个人好生服侍,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妻子,方转身出去。 封氏看着苏玉平的背影,又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来,所谓生离死别,她此时竟同时占了。 陈兴媳妇刚端着空了的药碗出去,便迎头遇见一个婆子匆匆忙忙的跑来,于是低声喝问:“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夫人刚刚睡下,若是惊着了,看世子爷不揭了你们的皮!” “哎呦!可不好了!柴姨娘……” “闭嘴!”陈兴媳妇没好气的怒斥:“她是哪门子的姨娘?!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贱人罢了!这么晚了,她能有什么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 那婆子便蝎蝎螫螫的说道:“刚刚有人来,说是大长公主派来的,给柴氏灌了一碗汤药,眼看着就下红了……那孩子……是保不住了!” 陈兴媳妇冷笑道:“大长公主做事哪里轮得到你来多嘴?还不滚出去!” 婆子被陈兴媳妇呵斥了几句,焉头耷拉脑的走了。 陈兴媳妇把药碗递给一个小丫头转身回来,却见原本睡下的封氏正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那目光竟有前所未有的光彩。 “夫人。”陈兴媳妇凑过去,低声劝道:“恶有恶报,夫人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封氏满意的笑了:“姚氏办事果然利落,我没看错人。” “夫人不要多想了,世子爷也说了,会请姚二姑娘来给夫人治病的,说不定夫人的病合该在姚二姑娘的手上好了呢。” 封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吃力的侧转了身体,面向里睡下。 定候府里,清平院归于平静,该睡的都睡了,陆夫人的上房院却灯火通明。一屋子的丫鬟仆妇都在等着陆夫人回来。 陆夫人此时不在定候府,而是早早的被请去了大长公主府。因封氏小产病倒柴氏却怀有身孕的事情,陆夫人被大长公主请过来问话。 大长公主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陆夫人,问道:“你说这事儿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一个‘不知道’就完了?堂堂定候府,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若没有这个能力主理中馈,那我是不是要考虑换个人来?!” 陆夫人也是过了五十的人了,虽然屋子里的下人早就被遣出去,偌大的厅里只有她们婆媳二人,但一个一品诰命夫人被如此训斥,脸面着实搁不住。 只是这事的确是她错了,此时别说是大长公主,就上座的这位单以婆婆的身份,也足以训斥她,给她一个治家无方之罪。于是陆夫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落泪道:“此事是媳妇失察,还请大长公主降罪。” “降罪?!”大长公主冷笑着哼了一声,“你但凡是真心请罪,就该摸着胸口想一想当年!” 陆夫人垂下头去,落泪不语。 大长公主却正在气头上,一些话不吐不快:“当年你进苏家的门,三年无子!本宫是怎么做的?本宫可曾给你屋里的妾侍通房断过一次药?!难道我不盼孙子吗?!及至后来,你生下长子,你屋里的那些人又有谁有过身孕?到现在你回过头去看看,你有三子一女,侯爷身边的那些人可有一个生有庶出子女的?!即便这样,本宫可有说过你一句刻薄寡恩不能使苏家枝繁叶茂?做人要将心比心!怎么到了你儿子这里,你就如此糊涂起来?” 大长公主越说越气,忽然把手里的茶盏掼出去,‘啪’的一声,青瓷茶盏被摔的粉粉碎,“难道你非要弄出个长房庶子这样的丑事来,让皇上怪罪,让天下人戳我儿的脊梁骨不可?!” 陆夫人忙俯身磕头,哭道:“媳妇已经知道错了,请大长公主看在平儿兄弟三人的面上,网开一面。” 大长公主骂了一顿,一肚子恶气撒的差不多了,又看陆夫人这样,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故意拿捏你的错处!你自己想想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叫人怎么看待你的儿子?!将心比心,平儿媳妇素日里也是个孝敬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如此对她?那封绍平也不是好惹的,这事儿若是让他给闹出来,你又该怎么样?!” “是,是媳妇错了。”陆夫人此时再不能说别的,只能一味的认错。 “你起来吧。”大长公主又叹了口气。 陆夫人又磕了个头,却不敢就起来,依然跪着不动。 大长公主见了,又放软了些口气,说道:“我也是被气坏了才冲着你发脾气。但这事儿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封氏卧病在床,一条命去了*分,他屋里的事情你不管,又让谁去管?罢了,你也是有年纪的人了,跪久了身子也受不了,起来吧。” “大长公主教训的是。侯府内宅不宁,是媳妇的过错。媳妇今后一定谨慎持家,绝不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陆夫人又磕了个头,方扶着膝盖慢慢地起身。 连嬷嬷一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