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站在门口,背着光,眼眸猛地睁大,面色在一瞬间惨白,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大殿最深处,青年倚在白玉座椅上,手撑着头,双目微合,似在闭目养神。 像寻常一样。 只是没有了生息。 在文君走后的日子,怀柏总是看见宁宵这样坐在丹霞宫,神情疲倦而又苍白。 仿佛是一株大树,在风雨中顶立久了,终于到了不胜负荷垂垂老矣的时候。 怀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师兄……” 她哭得伏倒在地,手扯着冰凉的鹤氅,“理我一下,师兄,理小柏一样,不要让小柏一个人……” 时隔三百年,这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她又感受到了。 “小柏错了……不该离开孤山,不该伤师兄的心,你醒来打我一样好不好?” 她脑中混沌,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泪水模糊视线,安静沉眠的青年,离她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 离开的人,怎么会是师兄呢? 明明她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但为什么在这里的是师兄呢? 偌大的宫殿冷寂无比,只有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怀柏跪在地上,好像回到三百年前,她站在时陵里,面前是三具死不瞑目的尸首。 为什么这一生总是这样? 日复一日修行练剑,还是守护不了想要守护的东西,救不了自己想救的人。 一只冰冷的手抚着她的头顶。 怀柏猛地抬起头,颤声道:“师兄?”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