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屋内,夏翊清没好气地说:“脱了!”
“啊?”许琛愣了愣。
“不脱我怎么给你处理伤口?”夏翊清说。
“这是你的床……我去那边那个榻上就好了。”许琛说着就往另一边走去。
“坐下!”
“哦……好……”
许琛知道夏翊清是真的生气了,这种明目张胆的刺杀实在是过分。而且夏翊清上一次看到自己受伤的时候也是这般态度,这个时候自己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
这时归平端着水进来,夏翊清示意归平将水盆放到床边,然后从自己的药箱之中翻出一瓶药递给归平:“这个麻烦你拿去给平留,让他现在先吃一颗,然后睡前再吃一颗。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谢王爷。”归平接过药,转身退出了房间。
许琛坐在床上看着夏翊清说:“神医,别这么紧张了好不好?”
夏翊清叹了口气,走到许琛身边坐下。
许琛小腿上的伤口是被剑尖刺到的,伤口顺着腿部肌肉的走向,足有一拃长。
夏翊清拿起帕子在水中沾湿,轻轻帮许琛擦拭着伤口周围已经凝住的血迹,低声说:“知白,这是你第二次为我受伤了。”
夏翊清此时低着头,许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丝心疼和自责。
许琛连忙安慰道:“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
夏翊清依旧低着头:“跟我在一起你总会受伤。”
许琛伸手攥住夏翊清的手腕,夏翊清没有抬头,只是问:“我说的不对吗?”
“当然不对!”许琛道,“是你有危险的时候,我都在。”
夏翊清挣脱掉许琛的手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你还真会诡辩。”
许琛语滞,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伤口处理完了之后,夏翊清才抬头看着许琛:“你回去吧。”
“什么?”许琛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夏翊清。
夏翊清站起身来:“我一会儿让人传话回去,就说你受了伤,让父皇把你召回去养伤。”
“和光!”许琛有些生气,“你拿我当什么人了?!临阵脱逃的懦夫吗?!这里这么危险,我怎么可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可你已经受伤了!你也看出来这里的水有多深了,我不能再让你涉险!”夏翊清也提高了音量。
“就这点伤吗?”许琛指着自己的腿,“就因为这点伤就跑回临安吗?你是有多看不起我?”
夏翊清激动地说:“我不想让你再受伤!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更不能走了。”许琛跳下床来,直视着夏翊清,“不管接下来是什么,我都得跟你一起面对!”
“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面对,这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夏翊清提高了声音。
许琛:“这事难道就与你有关吗?!”
“我是皇子!我躲不开!”夏翊清说。
“我的父亲是定远公!我的母亲是长公主!”许琛真的急了,冲夏翊清喊道,“你以为我就逃得开吗?!”
夏翊清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知道许琛说的是对的,自从他们接旨的那一刻起,谁都逃不开了。
“我只是不想你再为我受伤。”夏翊清放缓了语气。
许琛双手扳过夏翊清的肩膀,说:“我说了,你有危险的时候,我都在。”
夏翊清低着头不说话。
许琛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胸腔之中仿佛有一只手在揪着他的心脏,每一次的呼吸都变得十分沉重,耳畔的声音渐远,只能听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跳声。他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濒死感。许琛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的发抖,那原本想说出口的“别担心”最后变成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呢喃。
“和光……”
夏翊清感觉到捏在自己肩头的手突然松了劲,他立刻抬头,只见许琛脸色惨白,眉头紧锁。
“知白!”夏翊清立刻扶住许琛,“你怎么了?!”
许琛用手捂住胸口,身子逐渐不受控地软下去,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夏翊清的怀里。夏翊清飞快地将他扶到了床上,“你别吓我,怎么回事?!”
许琛嘴中喃喃地说着什么,但已经连不成句了。夏翊清一边伸手搭脉一边焦急地看着许琛,就在他搭脉的这会儿工夫,许琛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夏翊清仔细回想从遇刺到回来这一路的情景,刚遇刺时许琛先射杀了一人,紧接着被十余人围住,在那时候……!
夏翊清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扒开了许琛的上衣,看到衣服里面的软甲之后稍稍安心一些,他快速地解开软甲和中衣,看到许琛胸前有一大片淤紫。
夏翊清十分懊恼,自己只顾着看他的外伤了,明明看着他被刺客打了一掌,明明他路上几次摸了摸胸口,自己却都没有在意,刚才又让他动气,若非软甲护身……
夏翊清将护心丹放到许琛舌下,然后叫来归平。归平进屋看到已经昏迷的许琛吓了一跳。
夏翊清语速飞快地说:“刚才在庙里他被刺客打了一掌,现在有一块血淤堵在胸口,得让他把血淤吐出来才行。”
归平回过神来,说:“纪寒有办法,我这就去找他!”
夏翊清立刻说:“快去!”
归平飞快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纪寒就跟着归平一起进到屋内,归平在路上已经跟纪寒说过情况了,所以纪寒一进屋就立刻上前查看。
纪寒转身对夏翊清说:“王爷断得没错,少爷确实是因为血淤于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