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冲出,振开背后一双暗红色的翅膀,御风而去,片刻便消失在黑漆漆的夜空中。 …… “归兮岛?” 看着手中的讯息,及那弯弯曲曲的地形图,傅沧泓浓眉扬起。 “是。”立在案前的火狼低眉顺目,衣袖长垂,笼着双手,“这归兮岛地处北宏、璃国、南涯、虞国的交界处,甚是荒蔽。” “她……好吗?” “这个卑职便不知了。”火狼照实了说。 “你先下去吧。”傅沧泓摆摆手。 “是。”火狼答应着,侧身退步,脚下却一阵虚晃,差点跌倒,傅沧泓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极其灰败,似乎刚患过一场大病,不由起身离座,下了丹墀,伸手扶住他道,“你这是怎么了?” “卑职……无碍,谢皇上垂爱。”火狼轻轻往后一退,嗓音依旧谦卑如常。 傅沧泓虽然还有疑惑,但并没有多问,看着火狼一步步朝外走去。 “扑通——”殿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傅沧泓心中一紧,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出去,却见火狼倒在门槛外,脸色像雪一样白,嘴唇绛紫,鼻中已是出气的多,进气的少。 “来人!传御医!”傅沧泓大声吼叫着,同时亲自俯身将火狼抱起,急匆匆折回殿中,安置于榻上。 少时,御医王述带着药囊儿急急赶至,傅沧泓即令其为火狼诊脉。 王述半跪下身子,拿过火狼的手,将两指搭在他的脉门上,半晌垂头不语。 “如何?”傅沧泓有些不耐烦地道。 “启禀皇上,”王述依然半跪着,口内答言道,“火统领这是中了毒。” “中毒?”傅沧泓一脸惊愕,向来不形于色的他,眸中也不由浮出几许怒气,“什么毒?” “咳咳……”王述正要答言,火狼却自己睁开了眸子,嗓音嘶哑地道,“皇上不必细问……卑职没事,只是一时亏了血气……” “你好端端地在宫里当差,怎会亏了血气?”傅沧泓却不打算敷衍揭过,仍细细儿追问道。 火狼先向王述使了个眼色,王述会意,拿着药囊起身告辞,待他离开大殿,火狼方坐起身子道:“是魅蝠……” “魅蝠?”傅沧泓神色大变,“你竟然,用了魅蝠?” 火狼脸上浮出丝苦笑:“卑职不忍看皇上伤心,故不得已而为之……” 傅沧泓沉默了,眸中慢慢浮起丝极其稀罕的温情—— “皇上,”火狼再次轻咳一声,“请皇上不必伤怀,卑职不管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只要皇上心里顺畅,卑职再无所求。” 傅沧泓的双唇轻轻蠕动着,却将头撇开去,听着火狼下榻,跪下身子,轻轻磕了个头,然后脚步蹒跚地离去,才缓缓地,缓缓地松开垂在身侧,十指紧攥的手—— 一直以来,他都深深沉浸在极端“个人”的世界里,尤其是在遇见夜璃歌之后,她的点点滴滴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纵然励精图治,前提也是为了夜璃歌……若没有夜璃歌,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吧…… 可是现在,面对火狼高度的忠诚,他的心中却产生了那么一丝动摇——他的选择真是正确的吗?为了夜璃歌,而无视身边的一切,到底值得,还是不值得? 倘若那个女子此刻在他身边,这个至情的男人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她不在……自认识她以来,她时而热情时而冰冷,时而近在眼前,时而远在天边,似乎伸伸手就能够得到,可仔细捉摸,却仿若镜花水月…… 这样的若即若离,这样的扑朔迷离,让他既深深沉迷于其间的同时,也饱尝无尽的痛苦——话说回来,倘若他不执著,及时抽身,未必不能断情绝爱,恢复从前的理智。 问题在于,他不能。 真的不能。 有些人的爱,仿若游丝,说断就能断,可有些人的爱,一旦绾定,便是一生一世。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