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领着傅延祈去了演武场。 远远地,便见火狼领着禁军在进行操演,夜璃歌也不打扰,只拉着傅延祈立在墙根下瞧着,直到他们操演完毕,方才近前。 “火统领,我也要像他们一样!”挥舞着小胳膊,傅延祈朗声喊道。 “好。”火狼答应着,让人取来一杆木枪,小延祈把枪拿在手上,大叫大嚷着跑走。 火狼这才将目光转回夜璃歌脸上:“皇后娘娘,恭贺您回宫。” “谢谢。”夜璃歌朝四周瞧瞧,才有些言不由衷地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吧?” “娘娘是指——” “有必要瞒着我吗?” 火狼的呼吸滞了滞,方才低沉着嗓音道:“以娘娘的聪慧,想来都已经知晓。” “可我希望,能亲口听见你说。” “金瑞已破,而虞国,自愿上书归附,是以,如今天下,已只一家。” “哪一家?” “北宏。” 夜璃歌的心,真真实实地沉了下去。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可当它发生之时,却又让她有些无法相信。 可,她又有什么理由质疑呢? 他确实有这样的能耐,也确实,配执掌整个天下。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夜璃歌才呼出口气来,启唇道:“火狼,好好照看郡王。” 言罢,她转过头去,莲步姗姗离开演武场,火狼站在原地,凝视着她渐渐式微的身影,只觉出几分萧索和清冷。 她是受伤了吗? 还是生气了? 为什么当意料之中的事发生,她却看上去一点都不快活。 夜璃歌只身登上月霓岛,站在飞仙台上,翘首仰望着天空—— 父亲,您看到了吗?那个男人,果如您所言,完成了他一世枭雄的使命,而如今,女儿是不是也该,功成身退了? 回想来时一幕幕,忽然间觉得疲倦,无比地疲倦。 那一场场绝美到极致的相逢相遇,宛若一阙华美丽章,却浸透着几分鲜血淋漓。 苍凉回首间,是谁的执著如戟,穿透世事繁华若烟? 抑或千百年后,还有人记得一代帝王傅沧泓,是如何运用他的智慧征战四方,功成于天下,而她夜璃歌呢,在这一场烽火狼烟的故事里,扮演的,又是什么样的角色?红颜祸水,还是天下之母? 重要吗? 还重要吗? 不管是如何的风华绝代,聪慧绝顶,到底会被金戈铁马重重掩埋,历史记录下的,只是那男人一生的豪情壮志,而与她夜璃歌,没有半丝挂碍。 她忽然浅浅地笑了。 是一种混沌而了然的笑。 是一种洞悉命运玄机之后的笑。 当炎京凤凰不再是炎京凤凰,当她收起自己斑斓的羽翅,成就的,便是一个男人恢宏壮丽的一生。 凤凰死,天下统。 原来,指的便是这样的结局。 她抬起右手,正要运功,他的呼声忽然从岸边传来:“璃歌!” 夜璃歌心中一抖,所有的力量瞬间消泯。 而他凌空飞起,疾速踏过水面,落到她身边,双瞳紧紧锁定她微冷的容颜。 夜璃歌不由转开头,刻意忽视他深情的眸光。 “你总是这样,”他的眼中隐隐蹿起几丝怒火,“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任着性子,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折腾自己我会比较好过?” “你让我静一静。”夜璃歌抬手打住他的话头,“傅沧泓我需要静一静。” “不行。”男子蓦地捉住她的手,抬起她的下颔,“夜璃歌你看着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用得着管吗?你想要得到的一切,不都已经得到了吗?” “你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夜璃歌努力咬咬唇瓣,“没有,什么都没有。”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你这又是生的哪门子闷气?” “我都说没有了。”夜璃歌索性走出凉亭,任由从湖面上吹来的风,拂动自己鬓边的发丝。 傅沧泓一直站立在原地没动,始终定定地看着她。 他那么渴望完全走进她的心底,却始终感觉到她的疏离,哪怕是他们相爱最深之时。 这种挫败感,真地令他非常想逃。 抑或者,是令任何一个男人都想逃。 可他到底没有逃,而是努力努力在想,问题究竟出在哪里。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