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看见傅沧泓的那一刻,不禁热泪盈眶,猛地扑跪在地,膝行向前,口中不住地叫道:“皇上,皇上,真地是您,真地是您啊……” “起来吧。”难得见他如此真情流露,傅沧泓也不免感慨,“这些日子,让你受累了。”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皇上您安泰,那就是奴才的福气,是天下人的福气!” 傅沧泓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沧泓,你身子刚好,元气未复,还是去寝殿里歇着吧。”夜璃歌站起身,轻声言道。 “嗯。”傅沧泓点点头,顺从地站起身来,在夜璃歌的搀扶下,进了龙赫殿。 倚在床榻上,他却不肯放开她,反而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只要你好,我就好。” 傅沧泓再没有说话,张臂将她拥入怀中。 他爱她。 他真地很爱她。 为了这个女人,他可以付出生命。 “睡吧。”夜璃歌轻轻抽出手来。 …… 傅沧泓再次出现在朝堂上,已是四日之后,目光清朗一如从前,只是多了分深深的内敛与平和。 “有事启奏,无事免朝。” 六部尚书依序出列,将所有事务上报。 太阳慢慢升到当空,朝事结束,曹仁宣布退朝,百官们鱼贯退出。 严思语回到东值房,刚坐下喝了半杯茶,曹仁便来了:“严大人,皇上请您呢。” 严思语怔了怔,方才搁下茶盏,起身跟着曹仁走出。 把他引进御书房,曹仁再次退出,轻轻阖上殿门。 “微臣参见皇上。” 傅沧泓点点头:“这些日子,你把朝廷上的事务处理得很好,朕很欣慰。” “谢皇上夸奖。” “你果然胸怀经天纬地之才,腹纳乾坤万物,雍容谦冲,御下得法,倘若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告诉朕。” “微臣……”严思语并无他言。 自己能和帝后达到如此的默契,而天下能拥有如此明睿的帝后,已经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他严思语还有什么渴求的呢? “朕想着,如今趁着天下清平,想办几件兴盛千年的大事,依你看,该当从何处着手?” 皇帝竟有此志?严思语不由一怔——不过,眼下九州政通人和,百姓安乐,正是着手办大事的好时机。 “皇上此议颇宏,能否允微臣好好想想?” “嗯。”傅沧泓点头,“你且听清了,这几件大事,朕要取千万年之利,着实地为后人谋福祉,而并非只着眼于跟前,故此,你若搜罗有人才,尽可皆纳囊中,为朝廷所用。” “微臣遵旨。” 走出大殿的刹那,严思语但觉心中鼓荡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让他蓄锐待发,就像多年伏翼的鲲鹏,找到了可以任意飞翔的天空…… 可不是这样吗? 伏翼多年,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一展胸中奇才,为国为民吗? 上天,上天,你待我严思语终究不薄,赋我这天时地利人和之机,此时不飞,更待何时? 万里长空,等待着一只苍鹰矫健的身影…… …… 站在《天下御景图》前,傅沧泓久久地沉思着。 夜璃歌坐在桌边,慢慢地啜着茶,没有惊扰他。 她喜欢这样的他。 喜欢这样沉定的他,刚毅的他,自信的他,喜欢这样用一个男子的气魄与胸襟,去面对整个天下的他。 他是帝王啊,应该有一种逾越千年的目光。 他是帝王啊,是草原上奔跑的狼,是蓝天里翱翔的鹰。 更何况…… 深层的忧虑,夜璃歌并不愿细想。 “璃歌。”傅沧泓忽然转过头来。 “什么?” 傅沧泓抬手指点着地图:“你说说看,倘若在这里,这里,这里,各修建一条分水岭,是不是能彻底根治整个天下的水患呢?” 根治天下水患? 夜璃歌一怔——什么时候,他竟然有了这般的眼界与识见? 她并没有立即答言,而是起身走到图前,仔细凝眸看了看。 “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更详尽的措施,还是找六部的人商议下再定夺吧。” “嗯,”傅沧泓点头,“如今天下民力财力皆已富足,朕想着,该是办几件大事的时候了,璃歌,你觉得朕该怎么做?”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