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璃歌只好不言语了。 傅沧泓柔和了脸色,又道:“你要什么,只管告诉我,我让下边的人办去。” 夜璃歌看着帐顶想了一会儿:“那么,就让御厨房做几道南边的小菜吧。” 不等傅沧泓说话,曹仁早应了,忙忙地办去。 夜璃歌这才阖上双眼:“沧泓,我有些累了,你,你也先出去吧。” “好。”傅沧泓站起身来,提起被子轻轻覆上她的身,“我先出去,你好好躺着。” 锦帐落下,遮蔽了夜璃歌那绝色的容颜。 殿阁里安静下来,夜璃歌侧耳倾听着四周围的动静,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方才坐起身来,从枕下摸出面镜子,拿在手里,对镜端详。 镜中的女子还是那样美,仿佛十数年来从未有过任何改变。 夜璃歌啊夜璃歌,你这一生,也可称完满,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 水满则溢,月满则亏,或许,她应该好好地想一想,抽身离去之事。 她不知道,傅沧泓一直屏息立在外面。 他的手心里,紧紧地捏着一把汗。 似乎每次都这样,每当她“出现异常”时,他就会有所反应。 夜璃歌,你知不知道呢? 知不知道我在惦念着你? 知不知道……我是如此恐惧失去你。 如果失去你,这个世界对我而言,是如此地荒凉。 他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那未可知的结果。 心头惴惴,就和多年前相遇之时一样。 就在他等得快绝望时,殿门终于开了,他一眼看到她,不禁扑上去,紧紧将她抱住,眼泪夺眶而出,滚进她的衣衫里。 夜璃歌方才的计划再次被打乱,忽然间有些明白,只怕此一生此一世,她是难以摆脱这个男人了。 他不用权势压制她,不用陈规陋束缚住她,只用一根极细极细的线,牵绊住她的心。 那根线,叫作——情丝。 人世间最脆弱,也最坚韧的一根丝。 夜璃歌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难道世间,真有所谓命数,真有所谓前缘注定? 是啊,上苍造物,有谁能完全看懂? 刹那相逢,也许会注定一生。 是嗔,是怨,是恨,是悲伤,是痛苦,是绝望,是温暖彼此,还是深深相爱? 爱与恨,是与非,从来就没有那样分明的界限,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有太多的机会,可以置他于死地。 她有太多的机会,改变整个天下的格局。 她有太多的机会,改变整个人生。 只是,只是啊只是—— “璃歌。”他紧紧地抱著她,拼了命地去感应她的所思所想。 “沧泓。”夜璃歌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你乖乖的。” 想不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个人不由同时失笑,先前那紧张的气氛也为之淡了。 “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夜璃歌沉默。 她无法告诉他,自己想要离开,亦无法告诉他,有时候心情会很糟糕,想离开这个世界,去往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却总是惦念着这个男人,怕他孤单,怕他难过,怕他吃不饭,怕他睡不好觉……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受。 所以,才回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所谓相思 傅沧泓却只是紧紧地抱著她,说不出话来,或许,他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却没有办法完整地说出口。 他是如此急于见到她,因为见到她,人生就会很有希望。 说来也奇怪,他贵为天下至尊,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却如此贪恋,或者奢求一个女子的感情,说出去会非常地丢脸,可是他不怕丢脸,他只想要这份爱,只想永远守护着这份爱。 夜璃歌,我爱你,每时每刻,他都在心中同样地重复。 夜璃歌不禁轻轻地叹气——他的喜怒哀乐,他的痛苦悲辛,确实也已经深深植入她的心中,成为她的牵念,她紧紧地抱著他,开始深吻。 于是,之前的种种裂痕,在这一瞬间化归虚无。 或许我们的命运,早在多年以前便已经绾定,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倘若失去谁,对另一个人而言,都会鲜血淋漓。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而落,院子里的琼花已经开败,只是覆满雪的枝梢,琼装玉裹,看上去格外清新。 殿里烧了泥炉,炉子上放着汤锅,嘟嘟地冒着热气,傅沧泓正把一棵棵新鲜的菜蔬放进锅中,等烫熟了,再挟出来,搁进油碟里涮涮,再递给夜璃歌。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