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意也算做得极大,纵然各州各郡打理人情,只怕也是绰绰有余,何必介怀这两个小钱?” “不是钱的问题,”姓朱的男子叹息道,“我朱某人立身于世,本想求个堂堂正正,不管穷也好,富也罢,皆能泰然以处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然则这世道人心,有时候确实教人……” 他没有把话说完。 傅沧泓放下茶盏,和夜璃歌对视一眼——看来,这姓朱的商人,也像是经历了百般沧桑,故而有此一叹。 傅沧泓站起身来,撩起竹帘,忽然道:“人间正道是沧桑,朱兄只要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怕他人说什么?纵然一时蒙受不白之冤,也自有洗清的一天,难道天道昭昭,还会屈杀尊兄不成?” 众人不提防突然冒了个人出来,于是齐齐起身,向傅沧泓施礼。 “朱兄适才一番言谈,真听得人热血沸腾,单只为这,且敬朱兄一杯。”傅沧泓言罢,走到桌边,提起酒壶来,向杯中斟满,送至朱姓商人面前。 那姓朱的男子个性倒也洒脱,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痛快!阁下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实在不多见!” “那是你没见识。”傅沧泓咄咄逼人地注视着他,“自来干大事者,皆要经历千般磨难,有谁见过太平一生,能够成就风云的!” “阁下豪情,果非一般男儿能比!”姓朱的也喝得兴发,越性几杯灌下去,便与傅沧泓称兄道弟起来。 傅沧泓的到来,恰似一轮朝阳,把这群人的心都给照暖了。 “朱兄,你且放心,只要你所行之事属正道,无论到何时到何地,自会有人助你,只是望朱兄谨记一句话,切莫欺心。” “好!”朱姓商人重重点头,“士为知己者死,就冲兄台一句话,朱某人就算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看着这一张张充满了希望的脸庞,傅沧泓胸中热血翻滚,就像当年,与火狼结成生死至交,就像当年,与夜璃歌在炎京街头相遇——擦肩而过之时,不定就会遇上与自己意气相投者。 倘若想在这世间有所成就,很多时候,的确需要来自各方面的援助。 世间热血男儿,必经苦难,方能成就伟业。 “干!干!干!” 直喝到兴尽,傅沧泓方才告辞离去,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云堆里。 夜璃歌扶了他,下茶楼结算酒钱,然后出了茶楼,在街上寻了间客栈住下。 “高兴,今儿个真高兴!”傅沧泓躺在枕上,不住地挥手舞脚,夜璃歌也难得高兴——倘若傅沧泓因别事醉酒,她定然不乐,但今日听那群人笑谈江山,确实也是做事之人,但愿他们行正道,真真正正兼济苍生。 是啊,兼济苍生。 兼济苍生,从来不是帝王一个人的事,只有天下间浩然正气行于乾坤,只有人人都看到属于生活的希望,这个世界才有希望。 第五百六十八章:本心二字 傅沧泓醒来时,阳光直直射入窗内,映入他的眼帘,手扶枕头撑起身子,他不由咧咧嘴。 头,很痛很痛。 “来,喝点醒酒汤吧。”一只碗凑到他唇边。 傅沧泓衔住碗边,慢慢咽下那甘甜的液体。 “快些躺着。”夜璃歌用绢帕拭去他唇角的渍痕,柔声言道,“过一会子就好。” “嗯。”傅沧泓依言躺下,眸中忽然浮起丝丝笑意,拿过她的手握在掌中,“你今儿个,怎地如此温柔?” “是么?” “嗯。” “那你……喜欢吗?” “很喜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好好躺着吧。”夜璃歌俯下身子,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却被傅沧泓伸手揽住,翻进被窝里。 他用力地亲吻她,两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直折腾到兴尽,傅沧泓方才罢手,拥着她躺在被窝里,一面摩娑着她光滑的胳膊,一面道:“这趟还真没白出来,至少认识了些人物。” “是啊。”夜璃歌点头,“倘若世间人人都懂得行正道,走正路,那会少多少的麻烦与纷争。” “你啊,也别想太多,”傅沧泓把她往怀里拢了拢,把玩着她垂在鬓边的青丝,“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总会有结果,自然该得到属于他(她)的一切。” “嗯。”夜璃歌微微点头。 “丫头。”傅沧泓看着她,心里越来越乐,于是又开始亲她。 “沧泓。”夜璃歌撒娇,朝他怀里拱拱,“听说这青州城附近有座芙蓉岛,你陪我去散心,好不好?” “嗯。”傅沧泓捏捏她的鼻子,“反正也没什么事,便陪你去好了,从此以后,你爱上哪儿,我就陪你上哪儿,好么?” “嗯。”夜璃歌伸指,在他胸口上连画了几个圈,撅起嘴唇。 他们在客房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夫妻俩收拾齐整,至楼下用罢饭,便出了客栈,在大街上找了个路人,打听明白路径,且往芙蓉岛的方向而去。 到得岛边一看,却见环岛一片碧水,岸边停泊着数只船儿,无数男女正相携着,或观花或赏柳,衣香鬓影,景色宜人。 傅沧泓雇了只船,夫妻俩人慢慢划着,且往岛上而去。 却说那岛上,确是各色芙蓉开遍,更有那各色禽鸟,叽喳地叫着,或在林间穿梭来去,或振翅从丛丛枝叶间穿梭而过。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