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是西梁村的老村长,祖祖辈辈已经在这儿住了十几辈子。 也受了十几辈子的苦。 但祖辈们肯定想不到,子孙们会在王老汉夕阳正红时,赢来好生活。 早在上个世纪时,国家就给西梁村修了公路,通了电,打通了他们与外界的隔阂。 更在前几年,为他们寻了更好的居住地,让村民们成为了原先羡慕的城里人。 和以为生活本来就该如此的儿孙辈不一样,王老汉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 就像,他对这座即将彻底消失的山村,有着儿孙们无法理解的深情。 山头那边,更有他的祖辈们长眠于此。 六月十四号,是王老汉父亲的忌日。 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在天刚亮时,去父母坟前陪他们说说话。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 他知道,那边的老人们喜欢听这个。 如果让孙子们过来,说说怎么玩游戏,怎么成为某明星的脑残粉——相信老人们肯定会懵。 今年也是这样。 才刚早上七点,他就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说给了父母听。 “唉,我该回去了。等农历十月一那天再来看望您二老,带一盒好烟,一瓶好酒。” 拍打了下膝盖上的泥土,王老汉低低的叹了口气,又双手拱起一捧黄土,郑重撒在了坟头上后,才转身走出了柏树林。 山这边的风水很好。 如果不好,西梁村的村民们,怎么可能会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祖坟的风水好,关系到西梁村全体村民以后的生活呢。 早在搬迁时,王老汉就听说国家要把这些老坟迁走。 他正琢磨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国家同意,保留这片祖坟之地呢。 哪怕他以后死了,被烧成灰,放在逼厌的小盒子里,供在一个方格架子里后,也心甘情愿了。 “啊!” 就在王老汉回头,望着这片郁郁葱葱的“龙行之地”,又在考虑该怎么保留祖坟不要被迁走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从背后上方的信号塔方向传来。 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发出的惨叫声。 年近七旬却依旧眼不花,耳不聋的王老汉,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根据他丰富的生活阅历,能从这声惨叫中,听出女孩子心中极度惶恐。 别看王老汉年龄大了,却依旧保持着一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勇敢之心,立即丢弃去考虑怎么保住祖坟的事了,大喝一声转身就向山上冲去:“什么人,胆敢在西梁村撒野!?” 出门就是西凉山,在此生活了小七十年的王老汉,可以说闭着眼也能在山上走几个来回。 只是很可惜,直到现在,他都没数过西凉山下有多少颗乱石头—— 结果呢,刚转身扑出去,就一个饿虎扑食,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额头撞在了另外一颗石头上。 再结果,世界就安静了。 没有女孩子的凄厉惨叫声,没有谁敢在此撒野的喝声,就连西凉山内的鸟儿,都闭上了嘴巴,唯有徐徐地南风,自远方吹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老汉才幽幽地醒来。 终究是老了。 不再像年轻时那样,额头磕在石头上,保管能把石头砸碎,自身却毛事都没有的跳起来,继续前进,前进了。 不过就算王老汉不再年轻,额头上的包也很大,但他思维却依旧保持该有的清醒。 刚爬起来,耳边就回想起摔倒时的那声惨叫了。 “什么人,胆敢在西凉村撒野!” 王老汉再次大喝了一声,顺手抄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斜刺里冲上了小路。 天空中的小鸟,小路两侧的荒草,背后柏树林内的列祖列宗,都在默默地看着王老汉,喘着粗气艰难冲刺的背影。 西凉山,山路难,难于上青天。 但再难的山路,再漫长的人生,只要你一直往前跑,就有走到头的那一刻。 王老汉出现在了信号塔下的山头上,然后就看到了两个女孩子。 一个穿着男人装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满头的秀发,垂在地上那只雪白粉嫩的小手,王老汉肯定不会以为这是个女孩子的。 女孩子那双长腿横放在地上,上半身被她的同伴抱在腿上。 她的胸前,手上,地上,都有鲜红的鲜血。 “怎、怎么了?” 没看到恶棍的王老汉,愣怔了下,看向了身穿素白色运动衣的女孩子。 王老汉已经年近七旬,可当他看到白衣女孩子后,却像被雷击了那般,不会动了。 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估计,死了也不会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杨逍藏在展星神背后的左手,手指一抖,刀子消失,也算放过了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王老汉。 她还真没想到,在她给展星神“整容”时,山阴后会有人存在。 如果王老汉是个年轻人,这会儿他的咽喉上肯定会莫名多了把刀子。 然后,带着莫名其妙的表情,就此长眠于此。 “大爷,我、我同伴不小心摔倒,恰好磕破了鼻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