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寿南父女跪在这儿这么久,又没人理睬他们,心里肯定会胡思乱想。 陈鱼儿在想什么——她什么也没想,就是标准地行尸走肉。 她已经被吓坏了。 深陷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就像跌落黑暗的万丈深渊里,本能地手足乱舞,却什么都抓不到的恐惧,无助。 这样也好。 暂时“抽身事外”,也避免了支撑不住重压,精神会彻底地崩溃,从而常年住在精神病医院里了。 导致大理段氏极有可能轰然倒塌的罪魁祸首陈鱼儿可以这样逃避,陈寿南却不能。 他必须得在宝贵的沉默中,用最快的速度,来找出该怎么做,才能不导致岭南陈家受牵连的办法。 只是这件事太非同小可了。 饶是陈寿南是岭南陈家的智多星,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解决办法,也是不可能的。 尤其李南方进来,段老明说就等他来后。 陈寿南立即心灰意冷,不再去想,索性认命了。 他现在已经知道李南方是谁,背后又站着哪些牛哄哄地大人物了。 虽说老陈很是惊讶,段家究竟用了哪些手段,竟然敢明目张胆把花夜神的老公拐来大理——但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段老为什么要等李南方来后,再谈论这件事? 就是要把背后站着灰色势力的李南方,当做段家正儿八经的女婿来对待——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李南方既然是段家的女婿了,他“妻子”更是建军节实弹演习绝密计划的当事人,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脱身事外,得绞尽脑汁的想把办法,怎么做才能把段香凝捞出来。 只要能把段香凝捞出来,也就相当于把大理段氏从断崖边上拉回来了。 李南方一个人做不到。 可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段家和李南方联手,在力保段家时最佳方案,肯定与岭南陈家有关。 陈家,也唯有乖乖地被索取。 李南方刚走进来,又是段母亲自给他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段老身边。 其实,这把椅子本来就距离段老不远,也就一米开外的样子,李南方直接坐上面就好。 段母还是这样做,就是再三表示感谢。 段母的殷勤,让段老四家看着心里不爽:“这可是我的女婿。疼爱他的人,应该是我这个正牌丈母娘才对。知道你是想表达感谢,可你还是抢走了本该我来做的事。” 尤其看到段母低低地问李南方,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吗时,老四家受不了了,马上走过去,小声说了起来。 段母也是个聪明的,意识到她的殷勤,会引起老四家的不满后,马上就把“疼女婿”的机会,让给了正牌丈母娘。 李南方在去段香凝房间里休息时,就已经知道什么了。 不过既然丈母娘非得和他详细的说,那他唯有乖乖地听着。 于是,大家就看到,女婿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还舒服的翘起二郎腿,而相貌端庄,穿着华贵的丈母娘,则站在他背后好像个老妈子似的,和他轻声说什么时,还没忘记给他满茶倒水。 段老也端起了茶杯。 等老四家总算说完后,段老才放下茶杯看向了陈家父女,叹了口苍凉的气:“唉,你们都起来吧。” 有些事,可不是能跪多久,说几声对不起啊,我该死就能解决得了的。 得拿出点真东西来。 陈寿南也很清楚这些,所以也不再跪了。 跪着,确实不如站着说话舒服。 他跪的时间太长,而且段家大厅内铺着的青砖又太硬,双膝早就酸麻不堪,血脉流通不畅了。 所以陈寿南刚站起来,身子就踉跄了下,向左后侧摔去。 老陈摔去的方向,站着两个人,还坐着一个人。 站着的是段老五夫妻,坐着的则是段襄。 实际上,大厅内这么多人,坐着的也就是段老,李南方和倒是想站着,却又不得不坐在轮椅上的段襄三人罢了。 可这三个人,在陈寿南双膝失去直觉向他们面前摔去时,却都齐刷刷地后退——摔吧,反正摔倒了有地接着。 段家人都恨死了陈家父女,只要摔不死,随便摔。 变着花的摔,段家也会提供最佳场地的。 眼看陈寿南就要摔倒在地上,有人却及时从旁边窜过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是段储皇:“三叔,小心些。” 这就是段储皇。 明明陈鱼儿要把他,把段家向万丈深渊内推了,可他还是不能无视陈寿南摔倒。 这样,方为真男人。 “谢谢,储皇。” 陈寿南也没想到及时搀扶住他的人,会是段储皇。 强笑着道了声谢时,心中却更苦:“多好的小伙子啊,怎么就因为不喜欢鱼儿,结果导致了灭顶之灾的发生呢?” 段储皇微微摇头,示意不用谢后,看向了陈鱼儿。 陈鱼儿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脸色依然平静,双眸却空洞的吓人。 明摆着,她对身边发生了哪些事,没有知觉。 段储皇犹豫了下,弯腰伸手,挽住了陈鱼儿的胳膊,声音苦涩的说: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