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崧说着外头那些事:“现在好多士林文人堵在民议司前,要为慕容毫请命,说他定是遭小人陷害,请圣人明辨是非,诛灭朝中奸佞,还慕容毫清白。” “煽动士林为他说话,倒是那鼠辈爱干的事情。”第五藏书嗤笑,脸上飞满了不屑之意。 曹双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年袁大儒挂冠而去,虽然是韩家作的孽,但其中亦有慕容毫的手笔,煽动那些清高又无脑的文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秦崧将手上一张纸条对折再对折,纸是扬州特有的银光笺,字是林福圆融刚健的正楷,折好后妥帖地收入一只檀木锦盒里,盒中有不少这样的小笺,然后才抬头问曹双:“五镜先生的后事办好了没有?” “已经安排好了。”曹双低声道:“吴王府那边没有人出面给五镜先生办后事。” 秦崧颔首:“老三想避嫌,无可厚非。” 第五藏书又是一声嗤笑,怪声怪气说:“吴王利用了人,却连后事也不给人办,未免太过薄情狠心了。” “东宫现在正盯着吴王府,吴王也是不好动作。”曹双如此解释了一句。 第五藏书还待说什么,秦崧先出言,提醒道:“第五,你这些时日越来越浮躁了。” 第五藏书一愣,半晌深吸一口气,冲秦崧抱歉一笑:“我最近太不冷静了,多谢大王提醒。” 秦崧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吩咐曹双:“须永寿过些时日就会进京,你让人好生盯着东宫,尤其是东宫附近的陌生面孔。” “是。”曹双应喏。 - 东宫。 太子秦峥焦头烂额,慕容毫窃文案越闹越大,朝廷要彻查此事,士林分为两派,百姓议论纷纷,已经隐隐有言语牵扯到太子,隐晦的说沽名钓誉窃文者教导出来的太子恐怕是德不配位。 秦峥欲助老师脱困,然而东宫的属官却都劝他不要管,明哲保身。 文人重清名,窃文者让人不齿。且此事闹得太不像话,挺慕容毫的学生们竟去堵了民议司,在民议司门前静坐,金吾卫去驱赶他们,他们还言辞绰绰圣人被奸佞小人蒙蔽,话语间竟有若是圣人处置了慕容毫就是无道昏君的意思,惹得圣人龙颜大怒。 “殿下,此事咱们实在不宜搅和进去,现在民间已经有不利于殿下之言,若是……” 太子詹事苦口婆心地劝,就差没明说,若是惹得圣人对殿下您失望,很可能储君之位就不保了。 可是秦峥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帮老师脱困。 “孤若看着老师受奸人诬陷而无动于衷,只想着自保,那今后谁还会追随臣服于孤?”秦峥大声道:“凡是有可为有可不为!” 太子詹事一张脸皱成了抹布,满心无奈:“殿下,魏王、吴王、楚王他们都一直盯着殿下,就等着拿殿下错处呢。圣人早就不喜少师,少师又是沾上了窃文这种文人最不齿之事,圣人没有直接就贬了少师,全是因为圣人还愿意顾及士林的颜面,圣人下诏彻查,就是认定了少师窃文确有其事啊!” “那孤就更要救老师了!”秦峥一挥袖,制止太子詹事欲说之言,铿锵道:“如今除了孤,还有谁能救老师?只有孤了!孤与老师师生一场,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孤岂能做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辈!” “……”太子詹事心好累。 说是这么说,但您是皇子,是太子,是储君,您也不想想您这话慕容毫受不受得起。 “不必再说,孤这就去面见父皇。” 秦峥说罢就要走,太子詹事拦都拦不住,都快要急死了,好在这时一名宫人急慌慌跑来,对太子说:“殿下,我们承徽被林良娣推倒,肚子里的孩子有些不好了。” “什么!”秦峥惊怒。 真爱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竟又要保不住吗? 秦峥心头怒头狂涌,脚步一转,去了后殿。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