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嘴角泛起笑意。 少年的时候果真有趣。面上看着平静,其实每天都火热热地盼着和她圆房,真正做夫妻。 偶尔拿些荤话调笑她,她听不懂,只眼睛睁得溜圆, 再下一句—— 【待日后,此些话,枕边教。】 陆睿抬起眼,望着蜡烛的火焰怔怔出神。 许久,他将册子合上放了回去,关好抽屉,站起身来。 唤了霁雨打了灯笼:“去少夫人那里。” 温蕙已经解了发髻,没想到陆睿这个时间会过来,有些吃惊:“不是要读书吗?” 陆睿道:“那也不能一直不回来。” 温蕙:“哦。” 似乎一切都跟从前一样。 陆睿道:“叫丫鬟们给我备水。” 只洗了澡出来,房中只有宁儿和彩云,不见了温蕙。 “……”陆睿问,“少夫人呢?” 宁儿彩云都垂着眼,道:“少夫人今日陪璠璠睡。”匆忙退下去了,不敢多留。 陆睿一个人在床边坐了半天,吹了蜡烛躺下。 只黑暗里也睡不着。 终于又翻身起来,披上衣衫,去了厢房。 乳娘和璠璠住在北房,陆睿便直接推开了南房的门,一直走到榻边。 他一动门,温蕙便坐起来了——她也一样睡不着的。 陆睿径直走到榻前,就着微弱光线,两个人四目相交。 陆睿弯下腰去抱她,黑暗里温蕙挣扎了一下。陆睿低声道:“你想吵醒璠璠?” 吵醒璠璠还在其次,关键是还会吵醒乳娘。乳娘不是陆家的人,是外聘的,签的短契,与丫头们不一样,是外人。 温蕙便紧紧揪住陆睿的衣襟。 陆睿抄起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陆睿是读书人,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书院里也注重强身健体,陆睿习过射艺、御术、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和防身的剑术。虽然在温蕙这样真正的练家子眼中就是花拳绣腿,但也是身体结实的年轻男人。 就着微弱星光,他在夜色里将温蕙直接抱回了正房里。 宁儿值夜,睡在次间的榻上,被子蒙着脸,露出一双眼睛。眼睁睁看着公子出去了,又抱着少夫人回来,还踢上了槅扇的门。 宁儿一声都没敢吭,只想着等天亮赶紧告诉银线去。 陆睿一把温蕙放到床上,温蕙就滚进床里面去。 陆睿放下帐子也上去了。 他去抱温蕙,温蕙掰他的手,他就不客气地喊:“疼。” 温蕙便僵住,不敢使力。 温夫人早说过,她敢动陆睿一根手指头,便打死她。 温夫人不在了,她说过的话还刻在温蕙心里。 且温蕙自己也舍不得弄疼弄伤陆睿。 陆睿便将她抱在了怀中,低声道:“傻子,不过一个伎子。” 温蕙闭上眼睛,不说话。 陆睿十分无奈。 “不过狎个伎子,就妒成这样?”他道,“我又没纳妾,又没置通房,不要说家里的丫头我都没碰过。赵家那个,说送给我,我也没要。便是不想带回来让你烦心。且不过是个伎子而已,连孩子都不能生的,你吃甚醋?说出去让人家知道了,陆家少夫人吃个伎子的醋,要笑死人的。” 温蕙只闭着眼睛,将脸藏在陆睿怀里,既不看他,也不说话。 因她实在没有话可说的。 因陆睿说的全是对的。 正室夫人吃吃妾室的醋,也倒罢了。吃个伎子的醋,真会被人笑。 因伎子的地位实在低贱。 她问过平舟了,的确就是个家养的伎子,饮宴时拿出来招待客人。文人间行雅事,陆睿文采好,拔了头筹。本就是为了秋闱庆祝,他又得了解元,是众人成绩最好的。 一切都如顺水行舟一般的自然而然。 且大家子里养的伎子,少时就会用烈药绝了生育。真真是连孩子都生不出来。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