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就是姓赵,也是和陆家一般的书香大族。赵胜时也是姓赵。你说的这个人,还是姓赵。” 霍决点头:“赵卫艰和赵胜时是兄弟,一个行二,一个行九。你认识的这女子的丈夫,应该是同族之人。” “所以,”他道,“是她卖了你。” 温蕙从霍决的话音里听出了凛冽之意。 她想起来如今的霍决不是从前的连毅哥哥了,他是个会叫陆正怕得要死的人。 “说不上卖。”她道,“内宅女子,没有那么多害人的心思。我猜她,定是与我重逢后,将我的事告诉了夫君。你的名字叫人认了出来……是我的错。你如今名声这样响,我实不该再提起你的名字的。” 然而这都是事后的反思。 在当时,哪想到这许多呢,又没提姓。馨馨记错了名字,她也不过顺口纠正罢了。 两个内宅女子,怎么就能料得到随口的一个人名,不,还不是名,是字而已,就引出了这么一场祸事给温蕙。 “男人在外面做的事,女人哪能管得了。”温蕙说,“我在家的时候,是先称病的,她还谴人给我送过些补品,想来根本一无所知。” 若有朝一日馨馨知道了她的丈夫做了什么,不知道会不会如陆夫人对陆正那般的失望。 你嫁了一个人,不到遇到事情,不知道嫁的是人是鬼。 霍决又问馨馨丈夫的名字和官职。 温蕙凝视他:“四哥,你要做什么?” “他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我难道就什么都不做?”霍决道,“我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做了读书人家的媳妇,莫非是要学什么以德报怨?” “当然不。”温蕙道,“那以何报德呢?” 霍决笑了。 温蕙自昨日和他见面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笑。 嘴角勾起,似是有种欣慰。 温蕙觉得,他又像连毅哥哥了。 以前她奇怪过,男人涂唇脂会是个什么怪样子。会不会娘里娘气? 原来并不会。其实还挺好看的。 她请求道:“只请别伤了我的朋友。” 霍决答应了:“好。” 霍决问:“你第一次来京城,要不要出去看看,我陪你逛逛?” 温蕙却摇头:“不必了。” 陆少夫人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京城。她不该出现在京城的。 虽说是万一,但万一碰到开封或者江州或者余杭相识的前来赶考的举子…… 不料紧跟着,霍决便道:“陆睿陆嘉言,现在在京城,要我送你去他那里吗?” 温蕙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决。 又微微垂下头去,拒绝:“春闱他要下场,最好是不要扰乱他。可以的话,还是想麻烦四哥,让我先在四哥这里叨扰,尽快回去……” 然而温蕙和霍决,其实并不熟悉。 即便是小时候,其实他们之间也隔得太远。所谓连毅哥哥,也只是霍决给未婚妻创造出来的一个形象。与真实的霍家四郎霍连毅,本身也存在着差异。 到如今,和监察院都督霍决,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温蕙怎么都想不到,下一句,霍决便问:“是怕扰他,还是,不敢见他?” 一个人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问出刀子一样的问题? 温蕙悚然抬头。 霍决逼视着她:“你只身离家,出来多久了?尽快回去……还回得去吗?” 温蕙心脏像被捏住。 她的双手攥住了裙摆。 事有轻重缓急。 在当时,在剥皮实草家破人散的面前,首先考虑的是怎么保住家。粗陋的计策,冒险的行径,不过是为了抓住一线生机。她和陆夫人都顾不得别的。 如今生机安稳了,就得考虑别的事。 她只身走这一趟,何人可证她清白?要怎么……跟陆嘉言说? 这世间,许男子纳妾宠婢狎妓。 “贞洁”两个字,从来都是只约束女子的。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