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刺目。 黑色的兽在阳光下完全地收敛起来,利爪獠牙都不见,黑色的皮毛也不见。 对蕉叶来说,仿佛是一个完全没见过的人。 他淡淡地说:“蕉叶,退下。” 他的声音中带着威压。 “客人”是不可违抗的。 蕉叶垂头:“是。” 但她又看了一眼温蕙。 坐在亭中的女子,衣衫的颜色淡淡。像一株生在水边的幽兰,干净得不惹尘埃。 蕉叶这个人,像是有那么几息的时间,是静止的。 温蕙从亭子里看出去,看她在阳光里,总觉得不真实似的。 霍决向亭子走来,从蕉叶身边擦肩的时候,蕉叶按在襟口的手忽然动了。 温蕙看到她将自己的襟口拨开,露出了一片肌肤。那肌肤上好像有什么? 但温蕙逆着光,她眯着眼睛,也没能看清到底是什么。只诧异于蕉叶的这个举动。 霍决看到了温蕙的神情,倏地转头。 蕉叶已经收回了手,垂首俯身,退了下去。 明明是一个很没有规矩的人,当霍决一出现,却好像立刻被规矩绑住了全身。 怪人。 待蕉叶退下,温蕙问霍决:“她是你的妾室吗?” 她说什么驯兽的,温蕙没法信。因怎么看,都不像。 若是妾室的话,倒有些能理解了。听说霍决要成亲娶正房了,来看看,探探虚实或者示威,都可能。 落落被陆睿收用过之后,还没给名分,声音就已经比平时大了。 霍决看她的眼睛。还是很平静,没有妒忌、生气、慌乱。 也是,既不爱他,又何来的妒。 “不是。”他说,“她不是什么人。不用管她。” 但他这样说话,到底也没有给出叫作蕉叶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温蕙想。 温蕙便不问了。 霍决弯腰摸了摸她的手:“有点凉了,回去吧。” 他说:“叫了针线上来给你裁衣服,结果你不在。” “哦。”温蕙便起身打算回去。 霍决牵了她的手。 温蕙任他牵着。两个人步速不快,也不慢,从容地往回走。 “今天不去衙门?”温蕙问。 “有事才去。”霍决道,“监察院不比六部、内阁,有事的时候才忙,无事的时候不必坐班。” 他给她讲:“事实上,我待在宫里的时间,比在衙门的时间还多。” “我听说过,监察院只效忠陛下,不受其他人辖制?”温蕙略知一二。 霍决想起了刚才蕉叶的出现,他问:“你还听说过什么?关于我。” 温蕙道:“说你很厉害。提到你的人,都会说你很厉害。” 她忽然笑了笑。 “我其实,每次听到,有点骄傲。” 监察院霍都督那颗铁水浇铸般的心脏,因这句话异速地跳动了一下。 他道:“哦。” 许久无话,只感觉温蕙刚才微凉的手,被他攥在手里,攥热了。 针线上的人在温蕙的院子里恭敬等着。 温蕙回到屋子里,便看到桌子上堆得小山似的布料,她眨眨眼。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