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这才收了那副吃惊的样子,低头看向手里的请帖,表情由先前的震惊转为玩味:“陛下为什么要将请帖给我?” “因为阿芙蓉案和房值周被杀一案你办得好。虽然说是运气,但陛下说有这等运气的人必定是个福星,设宴有个福星镇镇场子也不错。”说到这里,甄仕远自己似是也觉得有些好笑,“在金陵,人人叫你扫把星,来了长安,陛下却叫你福星,这还真是风水轮就转……” 这若是在今年年初的金陵,若是有人说那位关在庄子上被放出来的乔小姐是陛下亲口认证的福星,怕是会被百姓追着打,以为脑子有毛病吧! 饶是甄仕远自忖自己这辈子大起大落也经历了不少了,但面对眼前的女孩子,他还是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短短几个月,从人人厌恶的扫把星一路走到今日,甚至能被邀去陛下的生辰宴,这起起落落真真是太过惊人了。 女孩子将请帖收回袖子内,看向甄仕远:“甄大人,大理寺是你我二人一同去,到时候你会来接我吧!” “你自己去也不要紧。”甄仕远嘀咕了一声,不过对上女孩子好奇的神情,想了想,还是道,“行吧,那本官遣人来接你。” 马车多跑一趟罢了。 女孩子想了想,又道:“那要不要换身衣裙?譬如说穿贵重些的,毕竟这等场合,总要穿的不一样,要庄重以示身份,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甄仕远听的额头青筋暴起,指着她身上的官袍,道:“这还不够庄重?还不够以示身份?你去席上是同本官一道去的,莫要看那些书上的乱来,没得让人以为本官为老不尊呢!” 他一把年纪了,带个穿着一身娇俏裙衫的小姑娘像什么样子?他可是正经的读书人。 乔苒哈哈笑了起来,待笑够了,才道:“原来如此,那想来我与甄大人会被安排在一处?” 甄仕远道:“陛下行事从来都是一事归一事,既是设宴庆贺生辰与中秋,就是庆贺生辰和中秋,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你放心好了!” 乔苒道:“那一般陛下生辰都会做些什么?看歌舞?烟花?杂耍?不对,大人好些年没回京了,应当没有被陛下请去参加过生辰宴。” “少套本官的话,”甄仕远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她先前那些颠三倒四的话是怎么回事了,“本官离京前参加过的,你想问生辰宴的事直问便是了。” 乔苒抚掌而笑,口中夸赞道:“还是大人你厉害,一听便知道我想问什么。” 甄仕远哼了一声,道:“你也莫紧张,每年都会有各部衙门做事亮眼的官员被一同邀了去参加陛下的生辰宴的。”他说着瞟了乔苒一眼,言外之意是你又不是唯一的那一个,瞎紧张什么。 “也就是吃吃喝喝,哦,对了,生辰宴上有番邦进贡来果子,有好些你都没见过,味道很是不错,若是喜欢,吃不掉的话可以带回家去。” 这么听起来还挺接地气的,乔苒心道,还能打包,这跟以前里看到的不一样啊! “陛下提倡节俭,勿要浪费,做这等事并不会被人耻笑。”甄仕远解释道,“除了进贡来的果子,还有御膳房做的月饼、寿包什么的也是一绝,这些吃不完都不可以带走。哦,对了,到时候每一桌还会送金菱角,记得带走,金子做的,值不少钱呢!” 乔苒认真的听着,听罢甄仕远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之后,又问:“还有呢?” “还有什么?”甄仕远白了她一眼,道:“除了吃吃喝喝,拿送来的金菱角之外就是看杂耍看歌舞还有烟花了,看完就回家了。”他一把年纪早不喜欢看这些东西了,也就是凑个热闹,而这个女孩子,虽说正是爱凑热闹的年纪,可甄仕远还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比同龄人沉稳的多了,对这种东西未必会喜欢。 这还真是一场纯粹的不能再纯粹的生辰宴会,乔苒心道。 甄仕远说罢这些,又细想了片刻,提醒乔苒:“给你的请帖不要扔了,每年生辰宴后都民间富商会打听着收这个请帖以作收藏。毕竟能被邀去生辰宴的来来回回也就这些人,寻常百姓是不能进去的,而自恃身份的那些大人也不会卖请帖。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这个事做起来会被人说闲话。你嘛,就没有这个顾虑,宴后尽可将这请帖卖了补贴家用。” 还能这样?乔苒越听越觉得有趣,在甄仕远的口中,这场生辰宴也越发的接地气,收藏家喜欢这些东西并不奇怪。 “总之,你不用太过紧张,就当是同本官一同去参加个寻常的生辰宴罢了,”甄仕远捋了捋须,叹道,“而且席上陛下只会同那些宗室中人、以及朝中一品大员说话,没人会在意你我这等人。好好的做个陪衬,吃完直接走了便是。” 堂堂大理寺卿在这个龙子凤孙、金枝玉叶满地走,一品大员一抓一个准的生辰宴上,自然只是个陪衬,更遑论乔苒了。 “哦,对了,宫里头大得很,”甄仕远秉承着既然唠叨了,那就唠叨个彻底的原则开口道,“你不要乱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