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卿拉住乔苒的手,向前走去。 乔苒眯眼看向出现在眼前的山西路,任着裴卿卿拉着自己带路,顺带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这座整个山西路最大的城池。 从舆图上看,这座城池地处几州要塞,来往商贩络绎不绝,可自匪患开始之后,过路的商贩便越发稀少,也直到近些年山西路府尹钱周上任之后,情况要好一些。 至少路上也能看到偶尔几个妆容打扮不似本地百姓的过路商贩了。 这些商贩也全然没有在山西路当地久留的意思,多是在城内几家挂了官府旗幡的客栈入住,待买好了干粮,备足了水与马草之后便离开了。 做生意的商贩当然不会在这等又乱又贫瘠的地方逗留,这地方无利可图。 自小长在长安,习惯了盛世的裴卿卿拧着眉头看着周围,街边干瘦饥黄的女孩子同她年纪差不多大,却手里捧着一只磕了一角的陶碗在乞讨。 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街道两边聚集了不少这样的孩子,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她看的有些不舒服。 “这地方不能治理吗?”裴卿卿拉了拉乔苒的手,踮起脚凑到乔苒耳边轻声道,“我娘说过什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这地方为什么不行?” 她未必全然懂那些个治理百姓的大道理,可隐隐有种感觉,好似这地方本不该这么贫穷的。 “你说的不错。”乔苒笑看了她一眼,转而看向周围,目光冷然,“就算不靠两边的崇山峻岭,光这样一个南来北往的要塞之地,做做过路商贩生意,交换特产一流按理说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这样。” 所以,山西路成了这个样子,一府府官自然问题重大。 她从不是什么性情冲动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外表去轻易的对一个人下结论。不管如何,山西路治理成这个样子,作为一府府尹的钱大人定然有问题。可钱大人的诸多举动却又委实让人看不明白。 譬如,前三任府尹都“离奇”的死了,甚至在朝堂上还被人称为山西路“风水不好”,如果她是钱大人的话,这等时候非但不会跑,还会乖乖的在大牢里呆着,免得自己也“离奇”死亡。 至少,在周世林如此简单粗暴的手段之下,性命应当是无忧的。 “来来来!”一道吆喝声便在此时响了起来。 道路两边的行人在这一声吆喝之后纷纷侧头望去,乔苒也顺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但见前方路口有人搬了一只铁锅出来,拿着铜锣敲了敲,喝道:“来来来,看戏法看戏法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来来来!” 铜锣敲得人浑身一震,也将原本了无生气的行人们惊的吓了一跳。 几个乞讨的孩子被赶去了一边,一边瞪他,一边却又忍不住好奇的往这里看去。 裴卿卿拉了拉乔苒,目光也落到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变戏法的身上,奇道,“他要在这里变戏法吗?” 人对好奇是天性不假,可山西路的百姓都穷成这个样子了,哪还有闲钱赏变戏法的。 难道是变了戏法不要钱哄大家开心吗? 这人看起来可不像什么好人。 裴卿卿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清明过,忙提醒乔苒:“乔小姐,这人是不是有古怪?” 还带着帽子,看不清模样,瞧着就古怪的很,要小心了。 “你说的不错,是有古怪。”乔苒笑着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到了前方那个变戏法的人身上,人皆有好奇,被他这扯嗓子一喊,自是有不少人围了过去,不过都是些面黄肌瘦的百姓,瞧着是只看不给钱的那等。 那人也不在意,待周围围了人之后,便扯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长了不少麻子的脸。 “麻脸,你又要做什么?”有围观的百姓奇道,“不做带行商游城的生意,改变戏法了吗?” 这话一出,立时引来几人的哄笑。 山西路这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这麻脸专门哄了经过这里的行商带人游城参观赚些钱财。只是行商们也不是傻子,一进城,m.cijUM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