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恼,埋头不说话。 赫连置看着璎珞,突然摇头叹道:“你为何这般自甘堕落?” 璎珞亦抬头盯着他看,目光坦荡。 “客人此话问得着实多余,若是能够做良家女子,谁又愿意在这里每日笑脸迎人,作践自己?” “我可以带你出去。” 赫连置深深地看进了她的眼里,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那就要多谢先生了。”璎珞掩嘴笑,眼神却是冷的,这些话,她听得腻了,刚开始还会有些希冀,风月场里走了这一路,早就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逢场作戏而已,他们说着,她就应着。 “三位贵客,请容璎珞先行告退。” “唉,你果然不是她。” 赫连置似乎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眼神一片清明,难掩落寞之色。 璎珞脚步顿了顿,还是掀帘出去了。 连诀这才明白过来,还以为他红鸾星动呢,原是将这璎珞当作自己的旧相好了。 “诶,小老儿昏了头啦,这璎珞美人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会是你的故人呢!” “是,不妄昏了头了,教诸位见笑了。” “不想,先生竟也是个情种。”洛惊鸿道。 “哈哈哈,大公子也莫说别人,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赫连置举杯。 “这流水虽是清冽,总是不够。” “哪里不够?” “洛兄独好桃花红,其他的酒再好,也入不了他的眼。” “我也尚未尝到更好的。这世间,有么?” “大公子说的是人吧。” 洛惊鸿不置可否,将杯中的酒饮了。 “日久自然见人心,大公子耐着性子就是。” “诶诒,就是嘛,这小老儿可是个中高手呀!怎么样,不准备跟我们哥俩说说你那个旧相好?” “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个,赫连置神情又是一暗。 洛惊鸿也不说话,自顾饮酒。 一时,这烟花之地竟显得冷冷清清。街上人不多,已经接近收市了。尺素还是不敢大意,紧紧的跟在风挽尘身后。近州城正处于多事之秋,各路人马齐聚。前些日子不见得那块殷山奇石据说又出现了,竟然还在原来的地方,连方位都不曾变动分毫。那些野心勃勃的四方霸主突然蠢蠢欲动了起来,招月、引月仍在引南对峙着,几股散落的势力纷纷站队,原本的相制相横一夕之间不复存在,隐隐有了剑拔弩张之感。 似乎,有一根线连着,却又叫人说不出个所以然。 风挽尘在屋子里有些气闷,只是想出来走走。见尺素的紧张模样,有些发笑。 “尺素,你这是做什么?跟得这样紧。” “小姐,前些日子才有人在街上打架斗殴,我得小心些。” “打架斗殴?你说的是宫衍和百里瞋?” “可不是吗!” “打架斗殴,用得着送了几百将士的性命?” “几百呀!他们出门带这么多人!” “恐怕还不止。” “那我更得小心了,万一教咱们碰上了那还得了!” “你也不用如此,我不过一介弱女子,谁会为难于我?” “小姐你还弱女子!” “闭嘴!” 两人正随意逛着,尺素突然看到了什么,兴奋的跑过去。 风挽尘正待跟上,却被一人撞上。她皱眉,停下来打量。 一个筚路褴褛的妇人,蓬头垢面的,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状似疯癫。 “这位夫人,你这是?”风挽尘试探着走近她。 她不畏不惧,却目光涣散,喃喃自语。 风挽尘凑近了才听得清楚,她反反复复说的,都是一句话。 “何方携手同归去,何方携手同归去……” 风挽尘有些动容,看这情形又是一个为情所伤的女子,只是她没有姑姑她们幸运,有个好地方可以安度余生,不用受这颠沛流离之苦。 “小姐,你没事吧!”尺素发现这边的情况,跑了过来问。 “无碍。” 那妇人依旧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夫人!这位夫人!”风挽尘连唤她几声,她走出十余步才回过头,眼下已经湿了一片。 “三郎啊!”她唤到,似是悲叹,似是挽歌,语声虽轻缓,无端的凄厉。 风挽尘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她,僵立在原地。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姑娘,可要在下效劳?”一把温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 风挽尘回过神来,转过身。来人正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容肃。 “有心了。只是需要你效劳的,可不是我。” 几步开外停了辆马车,想他正要出行或是出行欲归。 风挽尘不是个多事的人,回头看了那妇人一眼。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也许这样她更自在,你,该往何处就往何处。” 那妇人已经往远处走去了,西斜的日头在她周身晕开了光,投在地上的剪影竟是婀娜万分,隐有绝代风华。 这,难道是女子的宿命?姑姑,断魂姑姑,行月夫人,还有藏月山庄里成百上千的伤心女子,哪个不是为情所困。乱世,不仅成就不世出的英豪,也成就儿女情长的美谈,只是到头来,多少英豪选择成就自己的千秋霸业,舍了那红颜。 看来,前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大胄刚亡的时候M.ciJumi.COM